她撂下狠话,很害怕自己心软,也不敢面对谢承志盛怒的眼神。反正,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是豁出去了。不管谢承志愿不愿意娶她,这一回都必须定亲。
何萍儿该说的都说了,起身拂袖而去。
她这一走,屋子里只剩下沈宝惜和丫鬟与谢承志相对而坐。
沈宝惜看了一场热闹,心情挺畅快,却不愿意让自己沦为热闹,她才不要单独和谢承志相处。
她得坐在这里等母亲,于是催促:“谢秀才,你不去追吗?”
谢承志苦笑:“何姑娘真的是误会了。我与何家的长辈不熟,除了何姑娘的母亲,再无见过其他何府的人,不知……他们讲不讲道理。沈姑娘可否为我解惑?”
沈宝惜若有所思,忽然就觉得面前的谢承志茶兮兮的。最近她忙着做生意,真就在那天拒婚以后再没有正经与谢承志说过话。
今儿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他找着借口主动凑上来的,此时若她有意结亲,帮他解决了这件事,婚事多半能成。
但谢承志和何萍儿之间发展到如今境地,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想到此,沈宝惜摇摇头:“不行呢,我与何家的长辈也不熟,不知道他们的脾气,帮不上谢秀才的忙。”
谢承志满脸失望。
沈宝惜继续道:“还有,咱俩之间不熟,不适合单独相处,谢秀才哪怕不去追何萍儿,也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春风,送客!”
谢承志起身,很是不甘心:“以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态度。”
“谢秀才是读书人,也是个聪明人,想来知道人心易变的道理。”沈宝惜一脸坦然,“以前我觉得谢秀才长相端正,文采斐然,如今嘛……”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态度很明白了。
春风已经起身送客。
谢承志顿时急了:“沈姑娘……”
沈宝惜不再看他,还侧了侧身子,春风见了主子的模样,面对谢承志时脸色更冷了几分:“谢秀才,请!不要逼奴婢叫伙计来撵人。”
谢承志丢不起这个人,眼看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好悻悻道:“沈姑娘,谢某不想纠缠于您,只……谢某心中惦记佳人,想要为自己争取一回,今日我放下读书人的清高和面子,真心诚意再问你一次,你……之前的提议是认真的么?或者说,沈东家的提议是认真的吗?”
沈宝惜满脸嘲讽:“谢秀才是聪明人,想来心里知道答复,若你还要装傻,那么我就认认真真回答你一次,那个提议我不知情,知情后立即就回绝了,说的更直白些,即便是你那天立即答应了婚事,这亲也不可能定下来。若我曾经的所作所为的让谢秀才误会了,也只是误会罢了。”
“我不信。”谢承志脸上神色更冷了几分。
沈宝惜讥讽道:“城里是有许多姑娘心悦于你,难道我就一定要非你不嫁?谢秀才未免太自视甚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
春风再次催促,谢承志落荒而逃。
沈母听人禀告说谢承志与何萍儿相约出游,原本还挺高兴,无论谢承志娶谁,只要不娶她的女儿就行,一转眼听说两边偶遇上了,还一起喝了茶。沈母就更高兴了,让女儿亲眼看见谢承志非良人且已经有了新欢,应该再不会生出心思。
结果,转头又听说何萍儿先跑了,剩两人独处,沈母当场就跳了起来。
何家那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啊?
谁都看得出来何萍儿对谢承志的热络,却还要让心上人和一个自己处处比不上的姑娘相处,脑子里得装了多少水,才能干出这么傻的事?
等到沈母赶回了女儿所在的雅间,刚好看见谢承志下楼的背影。
*
何萍儿当然不是缺心眼,方才她负气而走,其实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
她回家就找了母亲:“娘,派人去谢家商量婚事吧!”
何三太太一起:“谢秀才跟你表明心迹了?”
何萍儿脸色不好,摇头道:“他说是误会,一副从来没有想娶我的模样,还说是我多想了。”
“欺人太甚。”何三太太暴怒。
何萍儿咬牙切齿:“我为了他豁出去不要自己的名声,这婚事必须要成!他不答应,想来他那个病歪歪的老娘应该知道怎么选才是对儿子最好。”
这话没说错。
何三太太特意挑了谢承志不在家的时候登门,半个时辰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紧接着,城内就传出了谢承志与何家姑娘结缘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许多姑娘梦碎,泪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