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不能送,在沈母看来,这门婚事多半能成,若是动作快些,三五天内就会定下来。既然都是未婚夫妻,送一送不出格……她主要是怕女儿受委屈,不想谢承志看低了闺女。
不过,闺女都说话了,她倒不好拦着。
谢承志面色更冷了几分,站定后伸手一引:“沈姑娘请。”
沈宝惜刚才在外头听到了里面两人的对话,这会儿再和沈家夫妻说自己不愿意定亲,二人多半不信。与其跟他们掰扯,还不如直接与谢承志说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沈宝惜走在前面,期间等了几次,谢承志都不肯与她同行,两人之间隔了三步远。
沈宝惜都乐了:“你不用一副我们沈家逼良为娼的憋屈模样,方才我那话是真心的。我没想和你定亲,你不用觉得为难,爹娘那里,稍后我就会和他们说清楚,你不用将此事告知家中长辈,只当今日没来过沈府。”
谢承志满脸意外,随即一副看透了她的模样:“你跟我口口声声说无意,倒是和你爹娘说清楚啊。”
“我会说,大前天受伤到现在,我一直躺床上养伤,刚刚才下地,得到消息就赶过来阻止。”沈宝惜一脸严肃,“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是我的不对,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谢承志语气不耐:“你以后能别追着我跑了吗?”
沈宝惜扬眉,这话……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姑娘家留啊。一点也不像光风霁月的男主会说出的话。
“能。”沈宝惜伸手一引,“总之,我无意定亲,今日请你过府,是我没来得及阻止,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谢秀才尽管放心,沈氏女儿有自己的骄傲,不会死缠烂打。谢秀才慢走,我就不送了。”
谢承志抬步就走,速度极快,生怕被沈宝惜给缠上。
沈宝惜颇为无奈,原身追着他跑了那么久,如今说她对他无意,怕是要费些心思才能让人相信。
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先去了书房。
关于二人之间的相处,沈大海早就让人盯着了,得了下人的回复后,他一脸惊讶,问身边的妻子:“惜儿若不是心悦于他,想要嫁给他,为何要追着他跑?”
沈母摇头,她一脸不悦:“那姓谢的未免太过分了,咱们把人请过府,从头到尾以礼相待,他可倒好,还给惜儿甩脸子,这亲事……还不如不结的好。咱们还在呢,他就这种态度,哪天我们不在了,惜儿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沈宝惜就是这时候踏进门的,她知道沈母这话意在试探,方才她入廊时,门口的丫鬟还对她行礼问安来着,屋中的二人肯定知道她过来了。
“娘是对的。”沈宝惜张口就来,“那姓谢的面对我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像我欠了他似的。今日之前,我是追着他跑了几回,可追着他跑的又不止我一人,他若不答应亲事,咱们家又不可能把他绑过来成亲,甩脸子给谁看呢?”
原身没有给他造成过困扰。关于沈家姑娘心悦谢承志的事,那都只是传言。沈宝惜可没有在路上拦过人,也没对他表明过心迹,就是让表兄出面办诗会,那也是正经送了帖子,当时请了许多书生,也有不来的,谢承志完全可以找借口拒绝出席。
诗会上沈宝惜没出面,只是带着一群小姐妹坐在屏风后听动静,那些书生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恰在此时,外头有人禀告,说是谭公子来了。
谭宇是沈大海的养子,他有一次在外做生意带回来的,说的是谭宇一家都不在了,看孩子可怜,怕他饿死,这才带了回来。
一开始谭宇不是沈家夫妻的养子,沈大海看他机灵聪慧,又见他在做生意上有天分,加上他不能生了,干脆认做养子,既是惜才,也是希望他能和女儿长大后能互相照顾。
谭宇进门,先是给二老请安,然后才问:“方才儿子听说谢秀才过府了?”他笑吟吟看向沈宝惜,“恭喜妹妹好事将近。”
沈宝惜义正言辞:“大哥别乱说。”
“咱们沈家女儿低嫁,难道他还会拒绝?”谭宇负手,“忒不是抬举,清高过头,就讨人厌了。放心,回头哥哥去找他谈。”
“忙你的去。”沈大海沉吟,“过两天要到一批硫磺,你亲自盯着。”
谭宇垂眸:“是。”
说到底,就是不想让他插手妹妹的婚事,怕他把事情给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