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懂!”
李琚心里的痛苦愈深,又不敢对剑尊说重话。
“他们都看到弟子被您。。。被您那样。。。弟子无颜留下了。”
姜纣还是不懂他的“无颜”是什么无颜,也懒得追究,就问了一声。
“那你还想呆在云隐剑宗吗?”
“当然!”
李琚没有任何犹豫。
云隐剑宗是神隐界第一剑派,他和弟弟千山万水跋涉而来,拜入剑宗,又费尽千辛万苦才闯进内门。
“那你别留在内门了,入本座的凌霄峰吧。”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云隐剑宗十万剑峰法脉,凌霄峰首屈一指,云隐剑尊亲自坐镇,可谓是云隐剑宗乃至整个神隐界的实力巅峰。
历代剑尊、史上最为强劲的剑豪、剑鬼都是这儿出来的,拜入凌霄峰,相当于一只脚跨进神隐界最强修士的大门。
姜纣说得十分平静,可这句话却如惊雷炸在李琚耳畔,然后噼里啪啦爆进心底,掀起前所未有的海啸。
他震骇得抬头看去,剑尊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这句足以让他的人生翻天覆地的话,对她来说仿佛只是说“天气不错”一样。
“剑尊。。。”
先前的绝望一扫而空,李琚的心脏被巨大的喜悦填满,脑海跟着飘了起来,仿佛看见从不敢想的崭新的未来在朝自己招手。
“您认真的吗?”
李琚忍痛起身,换了个姿势,端正跪坐,用期待的目光眼巴巴望着她。
姜纣心头一动,师叔从未用这么期望的眼神看过自己,不禁有股夙愿得偿的满足。
“当。。。”
“然”字还没说出,室内的灵气波动一下,起居郎突然隐身而来,屏蔽了金丹期的李琚。
起居郎缓声道:【于理不合,他的资质连凌霄峰的门槛都够不到。】
姜纣不悦皱眉,传音道:【本座收个弟子罢了,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凌霄峰向来是剑尊的法脉,大殿装潢、弟子去留,全凭剑尊做主,连执法堂和太上长老都没有置喙的权力。
起居郎不过一介没有实权的文官,此时出言制止,着实有些冒犯剑尊的权威。
起居郎与姜纣对视一眼,恭敬道了声歉,然后转头拿出《剑尊起居注》,提笔就写:
【内门大比之后,剑尊姜纣以权谋私,企图。。。】
【等等,等等!】
姜纣差点扑了过去,旋即换了张和悦的笑脸。
【有话好好说,有字好好写,’以权谋私‘多难听,你就不能写‘内门有一良孝弟子,为残疾弟弟赴汤蹈火,感动剑尊,破格收入凌霄峰’吗?】
姜纣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已经掌握说话和史记的精髓。
【你听听,这么写多好,有头有尾,也让后人明白前因后果。】
起居郎静静听完,赞同点头。
【不错,记录应该有前因后果。】
【某夜宴席,剑尊姜纣对肖似师叔的金丹期弟子一见钟情,不惜插手内门大比,甚至以权谋私,将其收入凌霄峰。】
【住手!】
姜纣险些习惯性地拿出剑尊的威严,然全天下这么多人,唯有起居郎不惧她,甚至还敢把“以势压人”写入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