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噤声,只安静退下。
谢妄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他总觉得这整件事都透露着不对劲,太过诡异。
他和章安澜见面的事知晓的人不多,若是为寻仇,那他又怎会出现在曦光殿?
昭阳公主……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陆朝朝着松垮寝衣坐在他边上的一幕。
这位昭阳公主因着陛下的宠爱的确平时略有些娇纵,但诚如她所言,她没必要用自己的清白诬陷他。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妄只觉得脑子里仿佛一团乱麻,抓不住思绪,他只好往另一个方向思索。昨夜他与昭阳公主之间当真发生了些什么么?
谢妄支着脑袋,眸色沉沉,他的确没有任何经验,无从判断,或许可以问问有此经验的人。
他首先想到了千山他们。
万山送了章安澜回来,回来回话,谢妄瞥可他一眼,又瞥他一眼。
千山与万山是从小养在谢妄身边,跟着谢妄一起长大的,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比谢阁老和谢夫人还要了解谢妄。谢妄这会儿的眼神不太妙,万山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在脑海中疯狂回忆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事惹公子不高兴。
还未及回忆起,便听得公子沉声开口:“过来,我有一件事问你。”
万山垂下头,恭敬地走近,心如死灰:“公子请说。”
谢妄盯着他:“我记得,你还没有娶妻。那你可曾有过女人?”
这是什么罪名?万山大呼冤枉:“公子,借属下一万个胆子,属下也不敢乱搞啊。”
谢家家风严正,在男女之事尤其如此,不像旁的世家那般妻妾成群,除却正妻,至多有一个妾室,许多时候连妾室都没有。不仅谢家的人如此,谢家的仆从也不许乱搞男女之事,若是被发现,便会被撵出门。
谢妄哦了声,相信了万山的话。千山万山他们问不得,那便只能问家中娶了妻的了,思来想去,谢妄想到了他那位一母同胞的大哥,谢谦。
谢谦比谢妄大五岁,与大嫂郑婉然成婚十年,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夫妻二人多年来恩爱非常,让外人羡慕不已。
“缜之来了。”郑婉然正抱着五岁的女儿谢绵绵在庭中玩耍,见谢妄过来,微笑着打招呼。
谢绵绵看见谢妄,把脸往郑婉然怀里躲,她很怕这个小叔,小叔老是凶巴巴的。郑婉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谢妄和谢谦两兄弟的性格的确大不相同,“你是来找子敬的吧?他在书房呢,你去吧。”
谢妄嗯了声,往书房走。
谢谦正在书房中处理些庶务,没想到谢妄会过来,有些意外:“缜之,你怎么来了?”
谢妄看向谢谦,道:“兄长,我今日来,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谢谦说:“哦?什么问题,你说就是。”
他还以为谢妄是有什么棘手的公事遇到问题,所以来问他,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竟然是:
“我想问问兄长,男女之间若是行了房,男子可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