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搭建的墙体隔音一般,周旋隐约听见老板娘在招待别的客人。
想到宁夷然在外,她没由来有点紧绷,手指无意识动一下,虚虚抓住了空气。
白行樾泰然自若地帮她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低声说:“那条淡蓝色的更衬你。”
他在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周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另一套裙子,好一会才出声:“你怎么来了?”
白行樾淡淡笑了:“不是你把我叫进来的?”
周旋语调很轻:“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白行樾说:“来给他送样东西。”
周旋转过身,和白行樾面对面。试衣间逼仄,一寸日光照进,衬得他眼睛里的虹膜颜色很淡,像流动的一汪琥珀。
周旋坦然和他对上视线,用一种似有若无的语气提醒:“白行樾,他现在就在外面。”说完,她顿了一下,点明,“你不该进来的。”
白行樾说:“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在偷情。”
周旋没说话。
白行樾缓缓补充:“你试你的衣服,我上我的洗手间。你不说,没人知道我来过。”
周旋依旧默不作声。她怀疑他是故意把话讲得这么意味不明,暧昧或不暧昧,全看对方怎么理解。
安静了十几秒,周旋说:“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无论有意无意,拿她打发无聊时间,属实没什么必要。
她根本不在他的涉猎范围内。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白行樾却听懂了,说:“你想多了,我进来是有话和你说。”
周旋皱眉:“什么话要趁现在说?”
白行樾注视她片刻,说:“算了,也不急这一时。”
宁夷然的事,连苗头都没有,他还不急插这一脚。
周旋压住心里的好奇,微笑:“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白行樾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耍着我玩很有意思?”
“怎么这么想?”
“难道和我想得不一样?”
安静一瞬,走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人拉开门,进了隔壁洗手间。
木门“嘎吱”一声被掩上,挂在扶手上的铃铛被震得晃动几下,声音七零八落。
周旋背对窗口,身上的银饰和挂坠五光十色,脸上明净,肤色白得几乎透明。
她直视着他,眼神沉静,波澜不惊。
白行樾低头打量她,忽然迈开腿,一步步朝她逼近。
周旋猝不及防,不自觉地往后退,后腰抵在窗台边沿,感受到一阵凉意。她猛地打了个冷颤,浑身像触过电,起一层鸡皮疙瘩。
直到她退无可退,白行樾才停住脚步,右手伸向她腰后,手指轻易勾住腰带,把刚刚系好的活结解开了。
她腰间没了束缚,裙子松松垮垮往下垂,遮住了身体曲线。
他要笑不笑,压低音量说:“周旋,这样才是耍着你玩儿,懂了吗?”
周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白行樾抬抬下巴,示意她转过去,要帮她把腰带重新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