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前,周旋和林立静逛过附近村子,临时决定资助两个当地的留守儿童,每月往固定账户里汇一笔钱,数目不大,但足以供她们到高中毕业。
村里这样的孩子太多,能供出去一个是一个。男人生怕周旋变卦,随即笑道:“原来是你们啊。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和你朋友别往心里去。”
周旋笑笑,音色柔和,却掷地有声:“怎么个不往心里去法?总不能一边花着钱,一边还憋屈着。”
男人心一横,问道:“那你说今天的事要怎么解决?”
周旋压根没打算和他们面红耳赤地争论,直截了当道:“我们谁也别为难谁,今天闹事的那些人过去低头认错,把责任扛了。我想要的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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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打架的事还是捅到了王玄那。
但破天荒的,王玄这次没大发雷霆,也没惩处林立静他们,单方面扣了那三个民工一整个季度的补贴,小惩大诫。
周旋心里清楚,之所以会有这样明着偏袒的结果,和白行樾脱不了干系——只有他在王玄那有绝对的话语权。
于是第三天傍晚,赶在下工后,她敲开了白行樾的房门。
白行樾刚洗完澡,短发凌乱地散在眉宇间,浴袍的领口半敞不敞,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身上。看到是她,他毫不避讳地调侃:“来得挺是时候。”
周旋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回应道:“扯平了。”
不用点破,彼此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之前在酒店,他看她出浴那次。
白行樾笑出一声。
无声对视了几秒,他问:“找我什么事?”
周旋轻声说:“来当面跟你说声谢谢,真心的。”
他逗她:“怎么,以前不真心?”
“以前是客套。”
外面炊烟袅袅,韫色正浓,一颗月亮挂在树梢。
周旋的声音混在嘈杂环境中:“等会有空吗?想请你吃晚饭。”
白行樾挑挑眉:“吃什么?”
“附近有个烧烤摊,还挺好吃的。”周旋说,“就是环境有点差,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白行樾把门完全推开,说:“先进来。我换身衣服。”
周旋余光瞟到有两个熟人迎面过来,点点头,抬腿走了进去。
白行樾抽空给她倒一杯茶。圆口紫砂杯,触手生温,杯里的都匀毛尖凝成一团,看上去有点像海藻。周旋浅呡一口,舌尖回甘。
的确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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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好,路边的烧烤摊生意冷清,只有寥寥两桌客人,都是当地村民。
周旋和林立静常来,老板一眼认出她,笑呵呵地招待:“来啦——还是老三样嘛?”
周旋笑说:“今天多加几样,你看还剩什么,都给烤了吧。”
老板:“好嘞。”
周旋扯过小板凳坐下,隔一张木头的折叠矮桌,倾身递去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再坐。
白行樾说不用,坐在了她对面,随口一问:“老三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