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工作忙不忙?怎么会有时间来看房?又或者冯灿灿为什么一直住在云岸听泉,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她和梁烬舟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看她是否想拉近。
她觉得他不讨厌她。
虽然徐惊缘活了这么多年,很少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排斥,但这一刻她还是忍住开口的冲动。
“吃饭了吗?”梁烬舟问。
“……没。”徐惊缘说。
梁烬舟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走吧,我请你。”
梁烬舟快走到门口才发现徐惊缘没有跟上来,他转身看着她,玩笑似的问:“你男朋友不让你单独和异性用餐?”
徐惊缘脸颊一热,这才想起自己在梁烬舟那里也是非单身人设,眨了眨眼为自己开脱:“他才管不了我。”
中餐厅的装潢有着类似风格,木质镂空屏风遮挡开旁人的视线,桌面大而宽,长形靠背座位贴合在桌下,其实空间略显逼仄。
徐惊缘很有东道主气质的将菜单递给梁烬舟。
梁烬舟看着那只瓷白细嫩的手,指甲被涂成温柔的豆蔻色,不由得沉默了一秒。
徐惊缘对他,似乎过分客气了一些。
博士毕业后调回静南工作,这大半年里偶遇了不少曾经同窗,虽然多年不见,但成年之后对待陌生人不轻易交心的默契让他们对偶遇意外到欣喜的成度。
徐惊缘是唯一一个,始终表情淡漠的女生。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徐惊缘诧异于梁烬舟的无动于衷,就算他与之前相差甚远,但绝不是非绅士之人。
梁烬舟看着她。
徐惊缘和他对视着,讪讪收回了手,心想这顿似乎是他请客。
“你很讨厌我么?”梁烬舟忽然问道。
“啊?”徐惊缘瞪大了眼睛。
梁烬舟轻轻一哂:“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徐惊缘的手指在菜单上面轻轻捏紧,说出话的时候,声音比平时小很多:“没有的,你想多了。”
她从不在旁人面前胆怯,这种程度的低调几乎是在向对方宣告无法进行交流。
徐惊缘点好了餐,叫来服务员。
梁烬舟微微抬眼看她,问:“卜阳阳你还记得吗?”
徐惊缘愣了下,随即就点头:“当然记得了,以前我们两个关系最好,不过她出国之后就很少联系了,她前两年结婚的时候给我发过请帖,但我当时没时间,所以就没有去。”
“我也是。”梁烬舟语气真诚地说,“这几年一直都很忙,没有时间,就连和朋友出去吃一顿饭都算是奢侈。”
徐惊缘回他:“这么惨。”
“是挺惨。”他自嘲笑笑,修长手指拿起紫砂杯。
简洁的白衬衣穿在他身上无端生出一股贵气,明亮的光不知道从哪里溢进来,淡淡地包裹在他身上,勾出一道金色轮廓。
“你呢。”梁烬舟看着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徐惊缘端起了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礼貌示意对面端坐着的男人。
梁烬舟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推了过来。
热茶潺潺流入紫砂杯中。
徐惊缘说:“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