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嫂嫂。”谢思衡再次躬身。随后道:“那嫂嫂先忙,我先回去了。”
“好。”程瑾知顺手拿起桌上一盒糕点递给他:“这些我没时间吃,都要放坏了,你是孩子,饿得快,拿去替我吃了吧。”
“我……”
“拿去好了,看你母亲愿不愿意吃一点,怪甜的。”程瑾知说。
谢思衡只好将东西收下。
他发现她不管是送人什么,都不爱表功,要么是用不完的,要么是吃不下的,好像你收了倒帮了她的忙,不要你记这恩情。
但她送的都是很好的东西。
离开绿影园,他还想着她的话。
他是孩子吗?他怎么记得她就比她大两岁呢?
翌日程瑾知如约去谢家姑姑院中。
走到半路,正好见到秦禹步履匆忙往外走,似乎要出门。
程瑾知奇怪:“禹弟,你出去?”
突然被叫住,秦禹有些局促:“姐姐,我……我出去给母亲抓药。”
“抓药不是有管家去抓吗?你不去姑姑那里?”程瑾知记得昨日谢思衡说请诸位兄长和姐姐的。
秦禹避开她目光:“我不去,我看母亲药快没了,快点去抓了回来,给她煎上。”
“但她身旁有人侍候,你不去的话……”说到一半,程瑾知看他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明白过来,轻声问他:“你是觉得羞愧,不想去?”
秦禹垂着头不做声。
程瑾知道:“这有什么,他是他,你是你,一次考不好,不见得你就不如他,你不要听母亲说那些,世间能中举的读书人本就少之有少,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越躲着,越当回事,也就是越向别人提醒这件事;你不往心里去,照常与他是兄弟,真心去恭贺他,倒显得坦诚无私。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的便是这个,不能输了考试,还输了气量。”
秦禹抬眼:“那我去了,会不会让他们都笑话我?”
程瑾知回答:“谁笑你,那是谁刻薄,姑姑也会说他的。”
秦禹被说服了,见她手上拿着个纸包的盒子,想起来要带上礼品,便说:“那我先回去拿点东西。”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正好我同别人都不熟,有你在能陪我说说话。”程瑾知说。
秦禹跑着就回自己屋了,隔一会儿才出来,拿着一只羊皮水囊。
“他带水用的竹筒,上次漏水打湿了书本,这个好一些。”
程瑾知看他,夸道:“你心思还挺细,等下我们坐一起。”
她的确想的是自己才进门,和秦家后辈都不熟,有秦禹在好一点,结果到了才发现秦谏也在。
她竟然忘了,谢思衡连自己都邀请了,当然要邀请他大哥。
她没管这些,先将手上东西给谢姑姑:“姑姑,这是我从洛阳带来的笔墨四砚,正好给衡弟去书院用。”
谢姑姑连忙推拒:“你们太客气了,原本穆言揽了这请客的事我便过意不去,他又送了那么好的棋盘,哪里还能再收你的东西?”
程瑾知这才看向秦谏,略有些尴尬。
倒不是因为多送了一份礼,而是怕被谢姑姑猜出他们送礼竟然都没有提前商量,各送各的。
秦谏这时过来,扶了扶她的肩,朝谢姑姑道:“这是瑾知一片心意,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您便替思衡收着吧,去了书院这些他都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