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谏前一晚离开侯府了,翌日早也没见人,程瑾知不知去哪里找他,只能一早去和姑母请安,待姑母问起回门事宜,这才告知姑母秦谏晚上不在她房中过夜,现在也不见人。
秦夫人惊了一下,问她:“他昨儿不是早早回来了吗?”说完看向张妈妈,张妈妈点头确认,“是啊,回来了。”
随后两人都看向程瑾知。
程瑾知只好解释:“昨夜是回来了,也去了新房,兴许是……我言语不当,惹表哥不欢喜,表哥就走了。”
她并不敢坦白,是自己有意推托房事,才让秦谏生气了。
秦夫人不由叹息,语带责备:“你一向乖巧,怎么就能惹着他?不说他身份与我们不同,就说他是你夫君,你也要捧着,哄着,这你怎么不懂?”
程瑾知低头将这指责担下。
她当然知道,他生母是玉城长公主,皇上的亲姐姐,他自己高中状元,是东宫太子的表哥,年纪轻轻已是六品的詹事府丞,太子身旁重臣,她一切都知道,只是依然低估了。
她不作声,秦夫人也只能替她想办法。
“是不是去了那——”秦夫人看向张妈妈,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下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了外面的女人那里,但程瑾知在这里,她不想现在说出来。
略一思忖,便朝张妈妈道:“先让人去他平时可能去的地方找一找,叫他回来。”
张妈妈在秦夫人身边侍候多年,看她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外面那女人当初是在柳枝巷,不知后面搬了没有,暂且先让人去柳枝巷瞧瞧。
张妈妈立刻下去吩咐了,秦夫人又朝程瑾知道:“我这边派人去找,你就先随刘妈妈去看看回门礼,我备了一些,你看着有没有遗漏的。”
程瑾知连忙道:“母亲做事自然是比我稳妥,多谢母亲替我张罗。”
秦夫人让她先去看礼品。
程瑾知的娘家也是秦夫人的娘家,礼品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派出去了,但要去找的地方显然不近,太阳渐渐高升,几人却只能在家干等着。
甚至过一会儿,秦家二婶于氏找来,特地问起程瑾知怎么还没出发。
秦夫人斜睨她一眼,先一步问她:“二婶今日过来了?”
这样,程瑾知便不用回话了。
于氏向来和秦夫人不对付,回答:“我想起今日瑾知要回门,却没见人,怕他们小年轻的给睡过了,想着提醒一声,就过来了。”
“旁人睡过了倒有可能,瑾知这孩子却不会,别说洛阳府,就是京城,她的容貌行止也是出挑的。”秦夫人说。
长辈们话里含机锋,不是程瑾知能插嘴的,她只在候在一旁,焦急地看外面的天色。
不要说姑母,就是她也能看出来,这二婶是专门来看热闹、听笑话的。
姑母是执拗的性子,身为继室,却样样争强好胜,虽说掌管了侯府后院,却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二夫人于氏便是其一。
听说二夫人也曾提议让秦谏娶自己娘家侄女,后来几番明争暗斗,终究是让程家抢去了这婚事,所以后来秦谏养外室、闹退婚,二夫人一定是高兴的,今日看见这事,当然要来瞧瞧。
对于二夫人的询问,秦夫人刻意不作答,但二夫人就是不走,逮着空就追问怎么还不走,怎么不见秦谏,最后她自己憋不住,直接问:“听说穆言昨晚没住家里,出去了?”
这是为了看热闹,装也不愿装了。
秦夫人恼了,朝她道:“是啊,没住家里,怎么着,二婶看着挺高兴似的?”
于氏连忙收了笑,回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也跟着着急么,有派人出去找么?这一晚上,去哪里了?”
秦夫人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