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在隐蔽的十几秒内换了弹匣,子弹全部打在一辆倒霉私家车的前机盖上。她的准头似乎不行,与袭击者相距半米……
私家车的前机盖整个塌陷,接下来的几枪瞄准了它的气缸,燃油外泄,火焰升腾而起!
爆炸的冲击波将袭击者震飞出去,灯柱脱手,撞翻围栏,滚进公园里的草地。
警笛声由远及近,撕开夜色。
这场战斗大张旗鼓,闹出的动静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可想而知第二天的海文日报上,警局将迎来怎样的一番狂风骤雨。
克莱尔迅速向黑暗中遁走,她甚至有闲心拨打了韦恩旗下保险公司的电话,希望有钱的哥谭阔佬能及时为财物遭到波及的可怜人们奉上应得的保险金——她早想问了,韦恩真的能赚到钱吗?
袭击者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目标已消失不见。犹豫片刻,她纵身起跳,朝另一个方向飞离。
警笛呼啸,四五辆警车围堵在公园外。当紧张愤怒的警官们逮住火焰熊熊燃烧的小轿车时,克莱尔已经躲在两条街外的天台墙后。
她抹了把肩膀,看了一眼满是鲜血的手掌,脱下外套捂住伤口。战斗中飙升的肾上腺素令她忽视了疼痛,灯柱弹飞的碎片刺进肩部,再往下偏一点,怕是要伤到腰腹的内脏。
克莱尔呼着气,艰难地用指尖勾出手机。
太棒了,手机比她还碎。
求助的路线被堵死,她闭眼思索,在脑内的布鲁德海文地图上圈圈点点。
距离此处八百米,是迪克的公寓。小警察没有多少工资,住的位置和贫民窟相距不远。
克莱尔咬咬牙,翻身离开天台。
她简直是凭身体记忆找到前男友公寓的窗外,凄惨地蹲在阳台外敲窗。屋里一片漆黑,没人在家。
克莱尔嘟囔着,“这可不怪我。”
她探手摸索,想从窗外拉开窗锁的小伎俩没成功。迪克的公寓设置了安保系统——很老,非常老,在克莱尔眼里安全指数约等于无。
她和壁虎当了一回亲戚,艰难地爬进窗里。屋内的陈设十分眼熟,和半个月前比起来,搭在沙发背上的衣服更多了。
克莱尔熟门熟路地在茶几下面找到医药箱,她打开灯,扯掉背心清理伤口。
她有一手缝合伤口的好技术,足够她边缝自己的肉边神游天外。重生,失忆,丢失的心脏,神秘的袭击者……太多的问题把她的生活搅成一团乱麻。
思考中,一道人影如电光迅猛,杀进大开的窗口,双手持一根晾衣杆,眼看就要敲到克莱尔头顶。
晾衣杆的杆头堪堪在克莱尔额前停下,她甚至感受到了那急停带来的风。
迪克失声道:“CC!你怎么在这里?”
哦。克莱尔慢悠悠地在心里补充。还有一个麻烦的前男友。
冰冷夜晚里不知为何只穿着紧身T恤的前男友目光下移,发现克莱尔肩上血糊糊的一团。他锐利的目光顿时软化,变成一阵忧郁的轻风。
他放低声音,仿佛稍微提高音量都会给克莱尔带来痛楚。
“你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谢了,不用。”克莱尔制止他,有气无力道,“先给我弄点吃的。”
她盯着迪克的黑T看了会儿,紧身织物显出绝妙的好身材。克莱尔双目无神,“你不冷吗?”
厨房里传出回答,“嗯,可能我比较抗冻。”
不多时,迪克端出来一杯热腾腾的牛奶泡麦片。克莱尔本就因失血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你让伤员吃这个?”
“我煮了牛肉和鸡蛋,还没好。”迪克说,“你先随便吃点。”
装麦片的杯子和桌上的杯子是一对情侣杯,是克莱尔分手后没带走的遗留物。她默默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抿。
迪克给沙发垫上防水罩,克莱尔靠着枕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