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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丑时过半。
一阵突兀的马蹄声划破京城西南城门前的寂静。
谢聿笔挺的身姿没入夜色中,与前来交接的侍从打了照面。
他眸中含霜,眉眼锋利。
突发的紧急事件终得解决,在入了城门后,面上才稍显松缓的疲色。
“这几日府上可一切安好?”
这是谢聿外出归来后总会问的。
得到的大都是并无大事发生的回答。
但今日,前来迎接的侍从沉默一瞬,抿着唇没有立即作答。
谢聿坐立马背上,缰绳一扯放慢了些速度:“发生什么事了?”
侍从连忙低头,快声开口:“回世子,并无大事发生,只是……”
谢聿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像是已经知晓侍从支支吾吾的后半句要提及什么了。
但他还是出声道:“说。”
“只是世子这一去七日,世子妃刚进门就独守空房,小的听到府上传了些闲言碎语。”
谢聿闻言没有太多反应,只拉着缰绳继续往国公府的方向去。
侍从跟在他身后,继续禀报:“大婚当日,府上不知城外情况,世子妃便也不知世子是否会归,就一直明灯等至天明,翌日世子妃独自一人前去向国公爷和云夫人敬了茶,也去素安堂见了老夫人。”
话语间,马蹄声也来至国公府门前。
侍从先行下马接过缰绳。
谢聿身姿利落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迈步入了门庭,便是要径直朝着静思堂的方向去。
侍从刚交接完马匹,又连忙跟上,紧接着继续禀报道:“而后这几日,世子妃白日便在院中等着世子,入了夜也都要等上大半晚,直到夜半三更屋内灯火才熄。”
谢聿眉心微蹙,不悦地转头问:“隔天无人告诉她我这几日都不会归家吗?”
他记得隔天就有国公府的下人前来询问,他也让人传了消息回去。
消息虽是报给谢国公的,但后院怎可能全然不知。
侍从也如实道:“得到消息后就立即告知世子妃了,只是只知世子暂且不归,不知何时归,所以世子妃……”
谢聿脚下步子顿住,沉冷的眸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他莫名想起小半年前他在襄州让江绾等了他一整日的那一次。
那次的确是他把她忘在来方客栈了,但那次是她不请自来。
通往静思堂的小道上一片沉寂。
半晌后,谢聿转身折返,从小道的岔路转而朝着自己屋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