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美人白衣翩跹,仙姿玉色,正是李重焌给甄华漪画的观音像。
甄华漪面露愕然:“这就画好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了点莫名的失望,忙找补道:“上回晋王殿下在的时候,妾看还有许多处没画呢,没想到这就画好了。”
看来李重焌是真的唯恐和自己扯上关系,于是赶忙在晋王府将这画儿画完,免得再来和她见面。
甄华漪咬了咬唇,心口有些憋闷。
太皇太后笑:“这就画好了。人人都赞二郎号令威严,勇冠三军,我看啊,他琴棋书画也不比皇帝差。”
甄华漪勉强笑笑。
李重焌的画其实算不得出众,若让她来评,可比皇帝差远了,但怪就怪在,偏偏长安小娘子们独独追捧李重焌的画。
甄华漪怀疑,就算是画圣在世,在长安小娘子这里也只得灰头土脸地败给李重焌。
太皇太后得了观音像,高兴了几天后,渐渐沉闷下来,她老人家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李重焌好些天没来万寿殿。
前些时候,她每日高兴的不止是观音像,还是孙儿日日在侧陪伴,陡然间李重焌不来了,太皇太后顿觉落寞冷清。
皇后是宫里的贤人,得知太皇太后不豫,便劝谏了皇帝,于是皇帝日理万机中抽空来了一趟万寿殿。
天气尚且寒冷,李元璟披着一身厚重的氅衣来到万寿殿。
太皇太后见了他十分欣喜:“皇帝来了。”
她嘱咐高嬷嬷:“炭火生旺一些。”
李元璟说道:“有些日子没来看望祖母了,祖母勿怪。”
太皇太后道:“祖母知道你忙,能时不时过来一趟,我就很欢喜了。”
李元璟和太皇太后说了一会儿的话,祖孙两人的对话却略显生疏客气。
对话戛然而止,李元璟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了甄吟霜那日枕边的话,他找到了话题,闲聊般道:“听说宝林近日常来陪伴祖母,祖母身旁有宝林侍奉,孙儿放心多了。”
太皇太后说道:“宝林的确是个好孩子,只是啊,青春年少的,在宫里蹉跎了日子陪着祖母这个老婆子。”
李元璟听明白太皇太后是在替甄华漪说话,想要他宠幸甄华漪,但他并不打算应承,他皱了眉,半晌道:“祖母也知道,她是妖后之女,性情肖似其母,孙儿可不愿大周朝出一个红颜祸水。”
太皇太后叹口气道:“祖母不是瞎子,莫非看不穿一个小姑娘?宝林她本性纯良,与传言相反,说她是祸水未免太过刻薄。”
太皇太后点到这里也不多说了,她笑着道:“你来时看见我殿前的那株老梅没有,开得真是好。”
李元璟应和道:“是祖母福气大,催得梅花开。”
正说着话,李元璟忽然看见,门口穿着大红斗篷的甄华漪抱着一只梅瓶兴冲冲走了进来。
她肌肤胜雪,衬着大红色更显白皙,嫣然含笑,仿若三树桃花盛开。
李元璟仿佛觉得殿外有光,被晃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