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云抱着花盆坐在地上,呆呆盯着怀里的暮兰。
脑袋上被枝叶拂过的触感很真实,痒乎乎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好奇地戳了戳暮兰的花瓣。
瞬息间,暮兰花瓣在她的指尖碎开,仿佛暮色霞光散落,它变为簇拥着的许多小花。
暮兰的变化令沈曼云感到惊奇。
这是……植物变成的精怪吗?
沈曼云想,在这个世界里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似乎不奇怪。
书中也描述过许多妖类,它们有些也并不邪恶。
花会是坏的吗?沈曼云想——
它生长在星阑的胸口,用燕飞光的鲜血浇灌,无论如何它也不会是个坏东西。
养着好了。
沈曼云把花盘搬到了墙边,一安顿下来,它方才蜷缩回去的枝蔓再次展开,攀在院墙上,呈现出蓬勃的生命力。
“以后就在这里长着好吗?”沈曼云拨弄了一下暮兰的叶子,小声说。
叶片摇摇摆摆,似乎答应了下来。
沈曼云轻舒一口气,她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儿氤氲出了白色的雾气。
好像……有些冷了?
马上她打了个喷嚏,随后,一片纯白的雪花轻盈落下。
它悬停在金色的小花之上,被她呵出的暖气吹得融化为晶莹水珠。
纷纷扬扬,天上落了雪,雪季来得毫无征兆。
沈曼云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那时候还下着雨,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植物味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落雪,冬季的气息是干燥蓬松的,但也寒冷。
沈曼云裹紧袍子,回房间换了厚衣裳。
在她转身之后,院墙上的植物探出枝叶,仿佛一条游动的蛇,跟随她走了一段距离。
像是小尾巴,又或者是影子,总之,它是在追随。
沈曼云这几天还有事情要做,叛军袭击女主的营地,受伤的魂族不止燕飞光。
她去西城给他们治伤,燕飞光给的血针很好用。
再加上她已经治疗过更难缝合的伤口,所以她治起伤来,竟然越来越熟练了。
沈曼云发现上次接过手臂的阿烈竟然又受了伤。
“城主呢?城主没有事吧?”阿烈的手腕上有一道较浅的刀痕,似乎只有兵器的末端扫到了他的手。
“当时叛军凶猛,他给我挡了一击。”阿烈尽力描述当时的情况,“他好像是伤了,但后来我看他的行动没什么大碍。”
“你这几日见着城主情况如何?”阿烈问。
沈曼云点头,柔声安慰他:“城主只是小伤,连大夫都不用看就自己好了。”
“上回接的手臂好了吗?”沈曼云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