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蛇盘在阴影处。
“过来。”沈雾非开口,耐心地朝它伸着手。
小黑蛇微微直起身子,像是在审视她。
可能是受妖兽潮的影响,天气并不好,天空阴沉,黑云压顶,不见丝毫阳光。它藏匿于雕像下的阴影处,那双金黄色的蛇瞳竖起,给人一种冷锐阴湿的逼视。
若是寻常人被这样一双阴冷的竖瞳直视,定然心生惧意。
沈雾非依然看着它,耐心地等着它主动过来。
好半晌,盘着的小黑蛇动了,无声地从雕像的阴影中滑出来,缓缓地爬上她伸来的手。
黑色的小蛇沿着那只苍白的手蜿蜒而上,属于蛇类特有的冰冷鳞片摩擦着肌肤,带来一种令人战栗的阴湿触感。
那滋味并不好受。
沈雾非神色不变,垂眸着看爬上她手的小黑蛇。
它的身形细长,像根筷子似的,爬到她的手腕时,自动缠绕,若是不细看,以为这是一个黑色镯子,极致的黑与皓白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
黯淡的光线下,那黑色的鳞片泛着金属的光泽,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光华,并非纯然的黑。
沈雾非伸手轻抚蛇身,细看之下,发现小黑蛇的脑袋鼓起两个包,像是要长出两个角似的。
因它实在太细小了,要是不仔细看,还真无法发现。
她一边查看小黑蛇脑袋的包,一边问:“好细小,是刚破壳吗?还是受伤后退化成蛇?你应该不是蛇吧?”
小黑蛇动了动尾巴,像是不满她说自己细小。
不过等下一刻,它就僵硬住了。
因为那只手捏着它的尾巴,一寸寸地摸过去,摸得它浑身一颤,僵硬成一条蛇棍,差点就盘不住她的手腕。
沈雾非无视小黑蛇的僵硬,一路摸过来,边问道:“你是公蛇还是母蛇?”
小黑蛇:“……”
最后,小黑蛇半死不活地盘在她手腕,蛇身缠得极紧,也不知道是羞愤还是别的。
沈雾非也没在意,由着小黑蛇紧紧地缠着。
倒是小黑蛇发现她的手腕被勒出一道殷红的痕迹,默默地松开几分。
沈雾非带着这条半路捡到的小黑蛇继续在镇里逛。
平安镇并不大,就算她的速度慢,两炷香的时间也能将之逛完。
此时镇里的人已经能察觉到大地隐隐传来的震动,那震动从山林那边蔓延而来的,像是地震一样,心知妖兽潮很快就要抵达这边。
躲在屋里的镇民大多脸色发白,和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甚至有些面露绝望,忍不住低声哭泣。
沈雾非望着镇外的方向,阴沉的天空下,风从山林那边吹来,带来焦灼的气息。
她又抚了抚缠在手腕的小黑蛇腹部的位置,那里扁扁的,她问道:“你饿不饿?是不是多吃点就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