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掏出他的记事本,赶紧把这点心得记上。
老张笑了:“这有什么可记的。”
宋晨却不放过:“得记!”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处。
人和赃物都交给派出所,两人拎上礼物,穿过古镇东西两头最长的风雨廊,到东边的民宅看望退体老干警。
老张一进屋就成了“小张”。
严师母笑眯眯泡了两杯元宝茶来:“小张来了,这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先把过年这杯茶喝上。”
宋晨捧着茶杯,看了看院子里在行桩的老头,有点不局促不安,按辈份算,严老是他师公。
严老退休之前可是有名的鹰眼神探,退休之后也还在局里当顾问,直到生病才真正退下去,过着侍弄花草打打太极的生活。
张永强笑着接过茶:“我师傅身体挺好的吧?胃好点没有?”
严师母也笑:“他那个胃就那样,最近小江送了一个蜂蜜来,是有那个什么指标的?他天天吃一勺,好像还有点用。”
张永强拿出灵芝粉:“师傅不是一直吃灵芝粉嘛,我们在药店听人推荐买了这个。”
严师母一看就“哎哟”出声:“你真是的,来就来了,还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
严老行桩完毕,拿毛巾擦着汗,上下打量小宋一眼:“刚分到市局吧?办过几个案子了?跟你师傅好好学。”
宋晨仿佛回到警校入学第一天,挺直了背一句一句认真回答。
等会他就要出门发消息到班级群,他跟严老说上话了!这不得羡慕死那帮人!
“我刚分来两个月,跟着师傅还在学习,我……我一直听说严老的名字,我往这屋子里头一坐我就感觉自己沾着了福气……”
张永强拍了小徒弟一下:“你说相声呢?”
严老笑眯眯听着,喝完半杯温茶就送客:“你带着徒弟肯定是忙局里的事,顺道来看我的,赶紧去忙吧。”
严师母又是“哎呀”出声,和颜悦色:“你这人真是,小张屁股还没坐热呢。”
张永强和宋晨确实是顺道来的,两人站起来告辞。
严老和严师母把他们送到门口,严师母叮嘱:“小张,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再忙也得抽空把大事办了,我和你师傅也好喝喜酒啊。”
宋晨愣住了,师傅的女儿不都已经上大学了嘛,去年高考的。
张永强却很自然的接过话:“行,我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严老多送了他们两步:“永强啊,家祭无忘告乃翁。”
……
出了严家大门,宋晨才敢轻声问师傅:“师傅,严师母她……”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还有严老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永强笑容淡了:“你没看出什么来?”
宋晨回想了一下,从进门到坐下没几步路,他也不敢在师公家里乱看:“师公老两口退休生活应该是挺悠闲的,养养花,带带孙子。”
客厅里挂着孩子的照片,还有各种玩具枪和摇控小汽车什么的,两人肯定是在替儿子女儿带孙辈呢。
“严老没有孙子。”张永强已经戒烟好几年了,说起这个的时候突然就想抽根烟。
他手指头一举,小宋摇头:“师傅我不抽烟的。”身上倒是有火机,就是没烟。
张永强啧一声:“以后带一包。”看到徒弟的眼神知道他想歪了,“有时候套话不用亮身份,给人散根烟就行。”
小宋点头,表示学到了。
张永强话头又起:“你知道严老的厉害吧。”
“那有谁不知道啊!”宋晨几乎是听着严老的故事毕业的。
“咱们现在几乎满街摄像头,老百姓家里的门铃也有好些是带摄影功能的,还人手一个手机,发生什么被拍下来的可能性很高。”
作案难度大,破案线索多。
“但是以前没有这种条件。”到90年代后期,大城市也只有重要路口设有摄像头,“更别提95年的时候了。”
宋晨提取对话里的关键词:“95年?”
95的大案子,是南城连环杀人案?还是火车抛头案?他记得好像严老那时候办了好几个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