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临不会抢,他用不着抢。
咏临喜欢的,老天爷总会送给他。天不送,父皇会送,母亲会送,咏棋会送。
甚王,连咏善自己也会送他。
「天晚了,我想沐浴歇息。」咏棋开口。
「好,去吧。」咏善友善得过分,轻易让咏棋从眼前溜了。
看着咏棋离开,招手把常得富叫过来吩咐,「沐浴的时候多派两个内侍看着,一个眨眼的功夫都不能给他。要是他在澡盆里面解决了,我就把你按到澡盆里面去见太上皇。」
常得富当然知道里面的意思,赶紧出去召了两个信得过的内侍,附耳嘀咕了一番。
咏善像等待饭后点心似的悠闲坐着,随手拿起一本杂书翻看。过不了多久,常得富过来笑着禀报,「咏棋殿下沐浴好了,正回房准备睡呢。」
咏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在床上刚躺下,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有些吃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声问:「谁?」
其实也不用问,这座宫殿的主人硕长的身子就在眼前,玉树临风般地站着,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明所以的笑,「咏棋哥哥,我来看你睡了没有。」
咏棋无端一阵心悸。
眼前的少年,明明比自己年纪小,眉目间却硬有一股逼人的英气直透出来。
加上前些日子的经历,乍然看见他向自己缓步移来,咏棋生生打了个冷颤,竟不敢说什么,看着他肆无忌惮地脱靴,上床。
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不是天晚了吗?你还不睡?」咏善头挨在枕上,睁开眼睛,看着仍旧僵坐的咏棋。
咏棋连呼吸都快停了。
想起在内惩院捆起手脚,硬生生剥光了衣服,被硬逼着打开身体,玩弄到最深的内部,怎么哭求都不被放过的前事,五脏六腑倏然一阵剧寒。
「你好好躺下,闭眼睡觉。」咏善知道他害怕,轻轻道:「我不碰你,一根指头都不碰。」
咏棋本来一动不动,僵着的,听了这个,不但没躺下,还受惊般往床边靠墙处挪了挪,似乎想用双手环起膝盖来。
咏善原本打算慢慢来,这会儿却忽然火了,猛然坐起来,拽着咏棋的手腕就用力扯,「你给我躺下!」
咏棋力气原本就不比他大,被拉得整个人倒在床上。咏善的身子像觅食的猛兽般,不由分说地覆上来,和咏棋脸对着脸。
这样危险的姿势,让咏棋倒吸一口凉气,眸子里盈瞒惊骇欲绝。
咏善和他直瞪着,静静对峙片刻,却噗哧笑了。
「你这个大皇子,胆子也太小了。」他放过已被自己按在身下的咏棋,翻身睡在咏棋身边,一样平躺着,规规矩矩的,连手都没乱放,「睡吧,你明天没事,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打个大大的哈欠,果然闭上眼睛睡觉。
他收放自如,说睡就睡,咏棋却没这样的本事。
受了好大一阵吓,身边又躺着一个随时会发作的可怕太子弟弟,他的困意被吓到九霄云外,一丝都不剩。
内侍们早被咏善都打发到门外去;烛光也通通吹灭了。
房间里黑洞洞的,咏棋干瞪着眼睛,看着头顶上那片模糊不清的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亮,这一切,就像一场漫长的刑罚。
熬了很久,天边还是一丝光都没有。
咏棋终于忍不住偏头,打量枕旁的咏善。
咏善睡得很端正,全没有咏临睡觉时乱动乱踢的坏习惯。不过,睡着后的咏善,和咏临更像,大概是因为没睁开眼睛的关系吧。
一股隐隐约约的不适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现在才开始,前头就觉着有些难受了,但是被咏善一吓唬,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咏善身上去了。现在慢慢没那么紧张之后,那股诡异的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难以被忽略。
到底怎么了?
闷闷的,难受的,说不出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