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时装店第一批上新的春夏系列就是这个主题,你这两套甚至可以作为这个系列的补充款上架出售。”
“真的吗?”宋瑜儿分外惊喜。
纪轻舟若只是简单的夸奖几句,她心底高兴一阵也就过去了,但倘若说可以将她设计的衣服和老师的作品放在一起出售,那才是真正的荣誉。
“真的,不过有几个细节还要改改,等下我跟你仔细讲讲。”
纪轻舟说到这,又看向祝韧青问:“前天叫你背的课文背得怎么样,划线的单词记住了吗?”
话题转换到自己身上,祝韧青神情立即专注了几分:“我已完全记下了,先生。”
“那你先下楼去找文姐,试穿一下新做的样衣,那件翠绿条纹的网球衫,等我给她上完课了,就去楼下抽查你的情况。”
“好,先生。”祝韧青略有点忐忑地回答。
纵使他自认已将那些课文和单词都记得滚瓜烂熟,听见“抽查”二字也是心中一紧。
一走出书房,关上门房,便不由得在嘴里默念了起来。
“abandon,a-b-a-n-d-o-n……”
·
约莫二十分钟后,纪轻舟给宋瑜儿讲完课,来到会客室时,祝韧青已经试穿上样衣,坐在沙发上默背课文。
“换好了是吗,起来我看看。”
做先生的试衣模特是自己的另一项职责,祝韧青一直很清楚,闻言就站起身挺直了脊背,嘴里也不再念念有词。
纪轻舟走到他身前帮他整理了下那横条纹网球衫的袖子和衣摆,接着后退瞧了瞧整体搭配,朝一旁的文翠蔓道:“可以的,文姐,就用这套的样板。”
说完此事,正要转换思维,花个几分钟时间检查下祝韧青的学习情况,这时穿着件驼色毛呢大衣、头戴巴拿马帽的骆明煊从会客室门口晃荡了进来。
对于纪轻舟的地盘,他俨然已是熟门熟路。
进门后,抬手随意打了声招呼,便大剌剌地坐在了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了两本面料样板册放在小桌上道:
“你昨天说要的几款料子,一上午就给你找齐送来了,我这活干得利索吧?”
纪轻舟见状,就先拿起了样板册查看,点点头说:“辛苦了,骆老板,月底给你加工钱。”
“这就不必了,好友创业,我自然得帮上一把。”
骆明煊摘下帽子,靠在沙发后背上,跷起了二郎腿道:“我可等着呢,日后你那生意做大了,与其让那些掮客倒爷、二道贩子把持商机,从你这进货卖到别处去,不如我去跑这生意,挣这中间价。
“嘶,诶呀,你说等以后你那衣服成千上万件地卖去别地,那我们的小作坊出产的布料,你是不是都可以直接包圆了?”
“你倒是会帮我做梦。”纪轻舟哧地笑了声,大致查看了面料,未发现差错,就合起了册子。
旋即想起一事,看了看表问:“对了,你下午有事吗?”
骆明煊眨了眨眼,磨蹭回道:“可以没事。”
“那你车停在门口吗?”
“在啊,怎么,想让我载你去兜风?”
纪轻舟挑了下眉,顺着接话:“那就麻烦载我去南京路兜个风。”
听他说出地点,骆明煊便明白他是要去新店看装修,坐起身体问:“现在吗?这都快吃饭了。”
“我请你吃饭呗,咱们骆老板如此辛苦帮我跑市场,又不要工钱,我真是受之有愧,必须得请你吃顿好的。”
纪轻舟说罢,略一思考道:“就去法餐厅怎么样?上回你元哥请我吃过,蛮近的,味道也不错。”
“真请啊!”骆明煊莫名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跳起了身,戴上帽子嘿嘿一笑道:“那我可就让你破费了。”
稍后,纪轻舟花了五分钟时间简单地抽查了下祝韧青的课文背诵情况,交代了几句下午的工作,就同骆明煊一块出了门。
几乎是他们离开后不到十分钟,所订餐馆的伙计就送了午间的饭菜过来。
随着胡明福在门厅里的一声呼喊,不久楼上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裁缝和女工们都纷纷前往餐厅吃饭。
叶叔桐给手上的活计收了个尾,稍迟了片刻才走出会客室。
结果到门厅时,正好撞见他们的房东先生带着个仆从提着食盒从门口进来。
叶叔桐不禁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花纹精致古朴的食盒,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番,就向他搭话道:“解先生,是来给轻舟送饭吧?您来晚了,他不久前同骆先生一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