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拇指摩挲了下青年细白手指上那耀眼锃光的戒指:“等我回来,就结婚。”
“你少立这种……”
纪轻舟话到一半又止住,发现自己竟连这等话语也不敢多说,一旦往这个方向深想,心里便惴惴不安。
他倒不觉得解予安会在这种事上骗他,骗这一时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怕有时候人太有用反倒惹来忌惮,而欠了的人情也往往是要还的。
他越想越是眉头紧蹙,拥有着后世过多的信息干扰,令他不得不生出一些阴谋论来。
解予安见他这副神情,便知他又不知脑补什么开始钻牛角尖了,抬手抚了抚青年的眉心道:“小事而已,不必忧虑。”
纪轻舟也知晓过多担忧无用,微抒了口气,劝慰自己,好歹解予安不打算接这委任书。
换个角度思考,说不定这正是影响他命运的关键转折呢?
想到这,他心底稍微放宽些许,朝对方道:“你还是尽快回来继承家业吧,不是都说商场如战场吗,你回来给我开工厂,也相当于换个战场发挥才能了。”
“嗯。”解予安淡淡应声,接着唇边牵起些许笑意,补充:“还要给你在外滩买栋楼。”
“吹牛的话就别说了,做不到怪丢人的。”纪轻舟轻嗤了声,瞥开了目光。
他语气轻嘲,解予安却也不反驳,仅是抬着眼睫,静静注视着他那略带弧度的黑发下俊俏生动的眉眼,眼底漾着柔和的眸光。
纪轻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语,便挑了下眉:“看什么,不服气?”
“生气也漂亮。”解予安难得话语直白道。
“啧,你口味怪特殊的。”纪轻舟别有意味地扫了他两眼。
接着抽出手看了眼腕表,见时间不早,便站起身来道:“你差不多该走了吧,抱一下。”
解予安跟着他站起身来,闻言便抬起手熟练地将人揽进了怀里。
鼻尖掠过薄荷与月桂的清甜香气,令他不由得搂紧了青年的腰身,手臂紧贴着他的身躯,感受着那透过薄薄衣料传递来的体肤温软。
片刻后,他侧过头吻了吻青年的耳朵,确认道:“今日不去上班?”
“嗯,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纪轻舟在他耳畔回道,嗓音里仍带着些怏怏不快的慵散。
“那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知道了。”
解予安修长的手掌贴着青年脊背缓缓上移,包裹着他的后颈轻轻揉捏着,似在汲取那肌肤的温度。
安静拥抱了几秒后,他话语沉静地开口:“你生日那时,可有时间去南京?”
“我生日,几号啊?”
“下月九号。”
纪轻舟不必刻意回想行程也知道下月多半是没有空闲的,嘴中却道:“也许有空吧,你给我准备礼物了?”
“嗯。”
“奥,那行呗。”他双臂环绕着男人的肩膀,将下巴往解予安颈侧贴了贴,漫然回应道:“那我尽量抽时间去看看你,还有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解予安唇边牵起浅浅的弧度,口吻恬淡道:“那便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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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答应了解予安下午安分在家休息不去工作,纪轻舟却未说晚上不出门。
送解予安去火车站后,他回到家中休息了一阵,傍晚六点,又换上一身整齐靓丽的礼服,前往卡尔登饭店参加一场社交晚宴。
这场宴会的举办者不是别人,正是沈南绮。
由她一手创办的农业专业学校,校舍在两个月前便已竣工,即将正式开始招生,为了拓宽学校名气,吸引师资力量,并拉取更多的钱款资助,她最近一直在积极地参加并组织各种社交派对。
而纪轻舟作为这所学校的资助方之一,自然也希望她的学校能够办好,只要有时间,凡沈女士组织邀请他参与的活动,他都会去。
夜幕时分,卡尔登饭店的大华舞厅内灯光璀璨,酒液鲜花的芳香与精致奢华的晚装填满着整个会场。
纪轻舟今日穿了套廓形宽松优雅的浅灰色银丝斜条纹西服,搭配白色的绉绸衬衣与黑色的尖头皮鞋。
柔软而垂坠的衬衣领口敞开外翻,锁骨上点缀了一条细细的碎金项链,柔白的衬衣面料与闪烁的金色项链,衬得那颈项肌肤愈发的皓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