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下意识应好,惴惴不安跟在他身后踏入这栋充满雄虫气息的房子,刚坐上沙发,光脑突然发出“哔哔”提示音,询问是否要替他报警。“这破光脑很久没更新了,跑个两条街就给识别成逃难……”亚特利恩见程叙的注意力移过来,难得生出几分窘迫,干巴巴指着自己手上的最新版光脑解释道。时速六百多千米,堪比地球上的磁悬浮列车,这还真不能怪到光脑头上。程叙把悟空倒好的温水递过来,按捺住逗他的心思,缓声道:“你没有让我不开心,我只是想回来收拾些东西。”亚特利恩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往上翘。“我回家只看见灯都没开,就想看看你在哪儿……缺什么东西,直接买就是了,我还没加你光脑号,给你划些贡献点买点日用品吧。”程叙好笑地看亚特利恩欢欣雀跃地给他转贡献点。说是买日用品,显示的到账数值却缀着一长串零。“一千万,利恩少爷还真是大手笔,我要花也该花监护虫的钱……”亚特利恩梗着脖子打断他,“花他的和花我的不是一样吗?他那点破工资,能有多大方?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雄虫协会换个监护虫吧,我一定会对你更好!”程叙无奈扶额,朝他勾勾手指。亚特利恩脸上羞涩,神情扭捏,动作却很大胆,长腿一伸一迈,蹲在程叙身前,又觉得距离太远,索性跪在对方腿边,双手搭在他膝头,耳朵刚好和程叙的唇齐平。雌虫较为雄虫更加高大,纵然程叙的身材在雄虫中已经算修长挺拔,但也要比双胞胎矮半头。亚特利恩心如擂鼓,耳尖甚至能感受到雄虫的呼吸,引得他胡思乱想,不断猜测雄虫会说出什么话。程叙垂下眼,盯着跪得笔直的金发雌虫神色莫测,“你不是外虫,监护虫灯名头可有可无,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祭神仪式当日。程叙坐在包厢里,指尖把玩着一颗纽扣,视线从下方观众虫身上一寸寸巡睃过去。亚特利恩专心致志地在一旁剥水果,把粉嫩的果肉放到程叙面前的盘子里,“仪式大概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先吃点水果,喏,清心果,对雄虫精神力很有帮助的。”程叙吃了一口,面不改色咽下,淡然道:“味道不错,你尝尝看。”亚特利恩毫无防备,还特意凑过去在程叙吃过的地方咬一口,五官皱成一团,“……好奇怪的味道,怎么又酸又辣的。”说是这么说,他却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程叙唇角勾起,眉眼间笑意促狭。场下突然间声籁俱无,沉闷鼓声“隆隆”震天,队列有序身着白袍的蝉族鱼贯而入。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台,其上立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石像。白袍蝉族以石像为圆心,跪成一圈又一圈从内而外逐渐放大的同心圆。程叙眼尖地捕捉到亚希莱斯的身影,他领着一群军雌站在场边,排成一个方阵,这样的方阵,共有十个。这是几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亚希莱斯。亚希莱斯在军部呆了好几天,这期间一趟家都没回过。鼓声渐歇,银发军雌走上祭台,用白袍虫呈上来的匕首划破掌心,鲜红血液滴入石像脚下。
程叙皱起眉,“他在做什么?”亚特利恩言简意赅道:“献出鲜血,表达自己愿意为虫神付出生命。”“听起来像个邪神。”程叙淡声道。亚特利恩不无赞同地小鸡啄米式点头。果不其然,十大军团长依次上台划破掌心,其中预言雷尔夫这一番话如惊雷作响,场下观众虫甚至顾不得场合,眼中惊疑不定,交头接耳喁喁私语,气氛瞬间火热攀升至最高点。自古以来,鸟族就是虫族的天敌,弱小原始虫类在鸟族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倘若不是亿万年前那场世纪大浩劫导致鸟类灭族,如今虫族能否在浩瀚宇宙中拥有称霸做主的崇高地位还尚未可知。纵然雷尔夫信誓旦旦打包票会用那只鸟类热腾腾的鲜血浇灌虫神雕像,也无法达到他预期中所有虫狂热追捧崇拜的景象。“雷尔夫军团长,敢问您刚才所说的话是否能确保其真实性?”除地位超然专责雄虫事务的雄虫协会以及大大小小传承悠久的望族世家之外,主星大致分为三派势力,一是十大军团所代表的军方,二是由各大名流政要构成的参议院代表的政方以及处于中立位置掌管司法权调节矛盾的高级法院。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挑衅雷尔夫的就是参议院的一名雌虫议员。即便他语气中肯,问题合理,但落在专制蛮横的雷尔夫眼里,也已经够得上存心当众挑衅让虫没脸的门槛。雷尔夫头顶触须竖立,面色铁青,一个眼神也没给那个议员,状似专心致志地缠绕手上的纱布,冷冷道:“本团长会在祭神仪式上说谎话吗?参议院也该整顿整顿,我看这选拔议员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那议员却没生气,朝雷尔夫的方向礼貌点头道:“鸟族重新现世,事关重大,我一时心急,无意冒犯雷尔夫军团长。”相较之下,更显雷尔夫肚量惊虫得小。雷尔夫脸色缓和许多,施舍般投去一个眼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硬生生打断。“祭神仪式不得出任何差错,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不相干的话题。”亚希莱斯冰蓝眼眸锐利如刀,直直锁定雷尔夫。第一军团是名副其实的第一,第一军团长这个名头更是积威甚重,能止小虫夜啼。他一开口,全场鸦雀无声,就连雷尔夫也下意识闭上嘴,几秒后反应过来才从鼻腔中轻哼一声以示不屑。“计划有变,行动终止。”程叙坐回原位,看完场下这幕闹剧,转头问亚特利恩,“这个雷尔夫很不喜欢亚希莱斯?”亚特利恩托着腮若有所思,“对啊,军团大赛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