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半字未提温悦结婚的事。
她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失落,景栩的车已经停在面前。
宋陆鸣和她同天出院,还乘同躺电梯下的楼,这会儿却不见人了。
景栩替她扣上安全带,顺便在她唇上占了点儿便宜:“给他送了辆车,这会儿自己在停车场呢。”
温夏想起之前宋陆鸣说自己那辆库里南是新提的,车子倒没什么大碍,送去检修保养也还能用的。
但他觉得有点儿瑕疵就算报废了,从4S店里开出来后就随手当礼物送了出去。
温夏大概也知道景栩为什么会送他辆新的:“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景栩大手扣在她后颈,拇指在而后摩挲着,故作受伤:“看来我这个男朋友还做得不够好。”
温夏看过来,双眸写满问号。
“女朋友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景栩哀叹,“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跟我撇清关系了。”
“……”
温夏被噎住半晌:“行了,别装。”
“我是你男朋友,是站在你身边的人,不用想着我为你做什么是麻烦。而且——”景栩停住,眸光停在她的唇瓣上,没忍住吻上去,“夏夏还是朝我耍小脾气的时候比较可爱。”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百分百确定,她是鲜活的。
景栩比赛临近,温夏出院后他本想再在堰青待两天,尽管他一再说明不会耽误比赛,温夏还是罕见强硬地替他买了次日中午飞往伦敦的机票。
她不希望景栩为她耽误掉更重要的东西。
她希望他们是站在彼此的未来里的人。
她不希望,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一方。
送走景栩后,她立即换了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窝在房间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将景栩出发前嘱咐的“注意休息”忘的一干二净。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交流会的前一晚。
交流会前一晚她为了皮肤状态没熬夜,早早就躺下了。
睡到半夜,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脑袋昏昏沉沉,神智模糊着,凭着感觉接通,手机刚放到耳边,大伯母久违的尖锐的嗓音立即传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划破耳膜:“温夏,给钱!”
温夏被吼得莫名其妙,却在一下子清醒了:“什么?”
那边又发出一句尖锐的“这是你欠……”
大伯母话没说完,温夏听到大伯慌忙说了句“你够了”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被这么一闹,温夏也再无睡意。
她拨了大伯电话,拨了好几回都没接。
应该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她打开购票APP看了回树阳的票,刚准备付款,大伯电话打进来了。
大伯只说让她不要担心,大伯母最近和后街的街坊打麻将输了不少钱,刚才又喝醉了才打电话。
他似是有些头疼:“夏夏,你也知道你大伯母,你多包容。”
温夏预感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从小大伯母就把她当灾星,在问她要了那笔钱之后更是对她避之不及,现在主动联系她,恐怕事情远比大伯说的要严重许多。
她对大伯一家有恨也有感激,但如果没有他们一家,她或许早就死在了外婆去世的那年。
他们有事,她没办法坐视不理。
大伯还在说着话:“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替你大伯母给你道个歉。就挂电话了,你好好休息。”
“大伯,如果家里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大伯知道你是好孩子,远离我们这一家子吧。”大伯忽然有些伤神,“好不容易才走出去,别再被以前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