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送你的。”这条项链是梁暮秋上次进城时买的,当时一看到就觉得栗阿婆戴一定很好看,便买了下来。
栗阿婆拿过镜子,对着比了比,说:“好看。”
她又问梁暮秋:“贵不贵啊?”
“不贵,又不大。”梁暮秋说。
珍珠虽然不大,但颗颗圆润饱饱,泛着淡粉的光泽,价格也并不便宜。
“那也要钱的啊。”话虽这么说,梁暮秋还是看得出栗阿婆很喜欢,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对他说,“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好,跟珍珠不配,等我哪天把我那件对襟的小褂穿上再戴肯定好看。”
“嗯嗯。”梁暮秋附和。
栗阿婆忽然停下,盯着梁暮秋看了好一会儿,说:“你以后要送也该送给小姑娘啊,拿这种劲头追人什么人追不上。”
梁暮秋面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随后笑起来:“所以送你嘛,谁让你小梨村的一枝花。”
栗阿婆抬起手做势要打他。
梁暮秋笑嘻嘻往后躲,就在这时他手机忽然响了,是客人的电话,说行程有变,来不了了。
临到头才说不来,换了旁人估计要跳脚。梁暮秋却脾气很好地说:“没事,欢迎下次有机会再来我们村玩。”
挂了电话,梁暮秋举着冰棍儿发了会儿呆,栗阿婆把项链收回盒子里,看着他问:“怎么啦,人不来啦?”
梁暮秋嗯一声,又咬一口冰棍儿。
“怎么说好了又不住?”栗阿婆见他等了半天,有些心疼,“那要不要给钱啊?”
“不住怎么给钱。”梁暮秋笑笑,“没事的,总会有新的人来嘛。”
说完他就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回去。
栗阿婆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要送他,走到门口,忽然朝一个方向看,小声嘀咕:“怎么还在。”
梁暮秋听见了,问:“什么还在?”
“那个人。”栗阿婆往村口方向努努嘴,“一直站在那里,好半天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梁暮秋也望过去,首先看到了村口梨树下的那辆车,紧接着才看到了倚靠在车门边的那个人。
虽然背对着他,但他还是认出对方的背影。
他对栗阿婆说:“这人我认得。”
“谁啊。”栗阿婆问,脸上每条皱纹都透着警惕,“看着不太像正经人。”
自从杨阿公跟她嘱咐过之后,她就紧盯着村口这一片,来往的人车都要多看两眼,看谁都不像好人。
梁暮秋被逗笑,冰棍儿融化就快流下来,他赶紧舔一口,对栗阿婆说:“你看人家开的车子,很贵的。”
“贵又怎么了?”栗阿婆瞪着眼睛,“有钱就一定是好人?”
梁暮秋沉默下来,片刻后点头道:“您说的对,有钱不一定就是好人。”
几口解决冰棍儿,梁暮秋把木棍扔进杂货铺门前装垃圾的纸箱里,又仔仔细细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免得留下罪证被梁宸安发现。
他本想直接回小院,犹豫几秒还是脚尖一转,朝厉明深走了过去。
这会儿太阳都快落山,晚霞都出来了,梁暮秋边走边想,都好几个小时了,这人怎么还在这里。
大概听到脚步,厉明深转过身,见到梁暮秋,表情依旧平淡,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