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书站在酒店房间的镜前,微侧着脸。
右手轻轻碰了下左下颌的一道红痕,有点疼,她忍不住皱眉。
身后没关门,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地传来。她从镜中瞥了眼暖黄的灯光,转身,走向她丢在沙发上的挎包。
凌豫筝洗完澡出来,黑色长发挽成髻,耳边一缕碎发是湿的,身上只穿了件稍长的t恤。
二人进门只顾着接吻,没开灯,她们一明一暗地相对站着。
过会儿,祁音书露出笑容:“姐姐我走了。”
凌豫筝也很无所谓地点点头,抬手,挥了挥:
“嗯,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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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新蓉市还未转暖。
祁音书拉开卧室窗帘,乌云阴沉地压在头顶。
南方城市的春天就是这样,每一天起床都像是在开盲盒,如果有太阳,那就是幸运开出了隐藏彩蛋。
对面刚建起的住宅楼还未交工,窗框空洞,祁音书静静地站了会儿,直到身后传来敲门声。
她抿了抿唇,又长长地呼口气。
早餐桌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祁音书没讲话,只机械地往嘴里喂白粥。风刮动客厅的窗帘,在她的余光里,随姐姐萧疏音一样飘忽不定。
萧疏音工作在另外一座城市,比起回家,更像是来出差,她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粥喝了三分之一,祁音书放下瓷勺,扯卫生纸。
看似在专心划动平板的萧疏音立刻抬头,二人对上目光,祁音书先垂下睫毛。
“你周六很晚才回家是不是?”萧疏音问她,“下巴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有话题,大概就是这种,萧疏音会选择从她身上找个合适的突破口,关心她,企图撬开她的嘴巴。
“嗯,和同事聚餐。”祁音书起身,没回答第二个问题。
“祁音书。”
等她快走回到卧室门口,身后的姐姐沉声喊住她,“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祁音书的肩膀随呼吸缓缓抬起,再重重沉下,她并没有回头,但她可以想象萧疏音脸上的怒气和伤心,可她已经不想管了。
她走进房间,拎起一个白色的挎包,将床头柜上的充电线和手机都一股脑塞进去。
穿过客厅的时候,没理会随她转动的目光,祁音书冷着脸加快脚步。
“砰”——
应声灯亮起,祁音书面对家门,一个人静止在楼道里。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神色无奈地松开门把,转身走几步,摁亮电梯。
到地下室坐进车里,祁音书关车门的动作倒是放轻不少,毕竟这车她才买没多久,心情再不好,也还有点心疼钱的理智。
顺手打开音乐,昨夜没播完的cd碟继续转动,芝加哥蓝调,电吉他和口风琴的浪漫结合。
祁音书抱着胳膊,皱眉欣赏了会儿。
虽然她名字里有个“音”字,但她对音乐可以说是半窍不通。碟片是昨晚与她约会的人送她的,那位倒是很爱音乐的样子,每次见面都要送她一张cd当礼物。
“也不知道她现实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祁音书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关掉音乐,切换晨间交通电台。
扣好安全带。
白色xc60驶离停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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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灯的时候,放凹槽里的手机震了震。
祁音书随手拿起,下一秒,表情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