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绪发现,陛下又单独将顾相喊进去了!
太过分了!连换衣服都要让顾相亲自做吗?这简直是将顾相当做仆从啊!
寝殿大门打开,裴绪第一眼就发现,陛下的嘴好像过于红了些,方才好像颜色没那么重来着,来不及多想,只见顾相正蹲在陛下跟前,替他穿靴,裴绪炸了,脑子里嗡嗡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裴绪双眼通红,握紧了双拳,他不能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异常,赶紧低下头来,但心绪却久久未能平息。
接受完百官进献的贺礼后,君臣一同宴饮,期间歌舞为伴,大家都说着恭维陛下的场面话。
裴绪发现陛下私下虽然喜欢折磨人,但他当真是一位明君,面对这些悦耳动听的溢美之词,丝毫没有波动,他也不喜欢喝酒,这场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久。
在裴绪看来,甚至还不如某些世家私下举办的寿宴办的花哨。
陛下离场后,走到了从前自己做皇子时的宫中,此处有一个花房,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不一会儿,顾相也过来了。
裴绪知道,顾相多半还得回去接着处理奏折,因为陛下生辰这三日,是不理这些的。
二人看着满园的奇花异草静默不语,但气氛却莫名的和谐。
“陛下,起风了,回去吧。”
“朕不想走路,不如顾相背朕回去如何?”
裴绪见陛下饶有兴致地望着顾相,顾相笑了笑,没说什么,只在陛下跟前蹲下,陛下得意一笑,趴了上去。
这这这!不成体统!
背人的活都是地位极低下做粗活的仆从才干的!裴绪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恨不能以身替之。
时辰也不早了,陛下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要参加,就将他遣回府了。
裴绪心中抑郁无处抒发,于是孤身一人跑到天下第一楼借酒消愁去了。
这天下第一楼的读书人不少,不可避免地就讨论到了陛下和顾相两人。
今日又是陛下的生辰,他的追崇者就骄傲地说道:“陛下乃是千古一帝!一统天下的功绩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现如今国泰民安,乃是少有的盛世景象,这都是陛下的功德!”
“此言差矣!如此盛世可不全是陛下一人的功劳,这些都离不开顾相的辅佐,顾相可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显于人前的!治水挖渠,通商出海,哪样不是顾相提出来的!大家说是不是啊?”说话的是顾成言的追崇者。
陛下的追崇者不甘其后,继续说道:“顾成言确实有本事!但身为臣子,却贪恋权势,限制皇权,仗着自己是先帝留下的辅臣,竟然结党营私!不仅如此,还假仁假义地骗取民心,实在是居心叵测!”
“你胡说!陛下体弱,他根本无法勤于政务!顾相这是主动替他分担!顾相如此辛劳地操持国事,至今都未娶妻,还不是因为自己太忙,将国事看的比自己的人生大事重要!”
“哼!满嘴谎言!陛下的后宫还不是一样至今空虚!顾成言一副伪君子的面孔,便想骗过全天下人吗?”
听到这里,喝的半醉的裴绪怒火中烧。
他一摔酒壶,打开了包间的窗户,对着外面吼道:“你们知道什么!顾相他承受了多少本不该承受的屈辱!陛下处处针对他!在小事上蓄意为难!顾相每每都隐忍不发,还不是为了咱们凌朝的百姓,你们这些人,享受了他推行的科举福利,却满口污蔑之言,实在是让人作呕!”
来天下第一楼的人不少,有官员就认出了裴绪。
“这不是新任的起居郎裴绪吗?他这是喝醉了?”
“今日裴绪他应该是在陛下身边待了一天,怎么不仅没有得意之色反而满脸的愤懑?”
知情人解释道:“听说他十分崇拜顾相,估计今日是亲眼目睹了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说,他该不会是看见陛下折辱顾相了吧?”
“多半就是了!”
男人八卦起来也是很可怕的,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关于陛下与顾相不合的传闻再次成为京城热议的话题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