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后他洗了脚上床,抱着姜青禾喊:“苗苗。”
“哎。”
“苗苗,”他又喊。
“嗯?”
“苗苗,”他这一次声低了下去。
姜青禾说:“傻子。”
“辛苦了,”徐祯这话含含糊糊的,为这个家辛苦了。
反正姜青禾没听到,她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稻谷晒出去后,姜青禾给后院那几只喂完饲料就打算出门了,徐祯则留着看谷,把做大伞要用的竿子都给削出来。
有钱就有干劲。
昨天晚上没数,早上两人头对着头数那么一罐子的资产,然后惊奇地发现。
赚来赚去还是五百个钱。
又开始痛苦地一一对账,明白一个道理,钱到哪都不经用阿。
节流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还是得开源。
她背着篓子出门,刚遇上宋大花扛着土回来,姜青禾帮她推了把,“咋这老沉?”
“呼,这不是想多背点省事,俺得把后院那地给拾掇了,种菜虽说甭想了,也得叫雨给浇透。”
宋大花的肩膀垫了两块厚布垫,也被勒出两条深痕,她揉着肩膀说:“俺打听过了,这地有种土叫红土,就搁春山那片崖背往里走。说是做水窖好,保管雨来了,就留在窖子里走不出。”
“你瞅眼见着快下雨了,不得留点雨,下雪就别说,这水虽说不能吃,可种地浇苗咋都好使。就起早去,你男人加俺男人,挖一两车尽够用了。”
姜青禾现在对她是心服口服,没见过啥事都上赶着,还那么有活力的。
“去,今天我还寻土长有点事,明天晚点你瞅行不?”
“咋不行,你让你男人先把窖子给挖了,”宋大花说,“到时候俺男人挖完,也去给你们帮衬把。”
宋大花压根不相信,就徐祯那样身板的,能在一天内把窖给挖完,悬嘞。
要是她的心里话被姜青禾知道,她指定得说,姐,你没说错。
宋大花太能呱啦,好不容易姜青禾才打住她的话头,一路狂奔到土长那。
双手扶着桌子喘了好半天气。
土长说:“还是年轻,有点子虚阿。”
想她当年十八九岁,连夜赶路,第二天在农田插秧都没那么喘过。
“今天新粮商就会来,”喘完气后姜青禾才把话给说出口。
“下次这种话,在你喘气前早点说,”土长也想喘气了。
走出去叫人,眼下各家晒谷都晒得差不多了,她喊了几家把粮食袋子拎来,怕粮商进湾一家家看,有哪家说话不中听就撂脸子走了。
这都是曾经血泪的教训。
“啥?真给找了个新粮商?”一个老头扛着袋子进来就说。
“咦,俺说这闺女真不孬嘞,”长脸大姨拿了小袋子,啥也不管先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