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节举着手机四处照了照,发现墙壁凹凸不平,很像是手工开凿的。而队尾的江起刚刚钻进来后,外面的阳光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宿缜回头望去,发现原本长满了杂草的隧道口,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江起立刻回身探去,双手摸了上一个硬邦邦的实体,眉头紧皱:“被堵上了。”
“这帮臭狐狸,我就知道没好事……”
逄峰啐了一口,伸手朝众人一挥:“那就往里走。江起你带好宿缜,卞节跟紧我,千万不能掉人。”
卞节一个技术岗,从来没亲身体验过这种刺|激,吓得腿都有些发软,扶着墙壁一步也迈不出去。
“别怕。”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两下,他转过头去,看到宿缜镇定地朝他笑了笑:“没事的,逄峰很厉害,我们一定能出去。”
喉头滚了滚,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重石,卞节缓缓舒了口气;“嗯!”
正准备挺起腰板大步向前,身后又传来宿缜跟江起哆哆嗦嗦的耳语:“人家好怕怕……”
卞节:“……”
他不忍回头,急忙快走几步,紧紧拽住逄峰的衣摆。
“放心。”逄峰倒很是淡定:“老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种吓唬人的小计俩糊弄不了我。”
卞节咽了下唾沫,思索片刻,还是掏出来了一个手持宝剑的纸扎小侍卫,放在自己肩上聊以慰藉。
这隧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反正走了快有半个多小时,都没到头。
“逄副校,我们不会是遇到……”
卞节拽了拽手中的衣角,“鬼打墙”几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那片衣角……真的只剩了一个衣角。
一个大活……大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到底拽着一片破布走了多长时间?
卞节揩了揩额头,已然汗如雨下。
“不要慌,不要慌……”
他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开始拼命往外掏各种纸扎。
一时间各种小羊小猪小狗的围了一圈,全都叽哩哇啦地乱叫起来。要是这时候来了个人,根本分不清这是到底是隧道还是野生动物园。
“呼——”
倏然,卞节身边卷起了一阵阴森的旋风,一双黄澄澄的瞳仁从黑暗中淡出,紧紧盯住了他的眼睛。
浑身上下的汗毛同时竖了起来,一股寒气顺着骨髓蹿上了天灵盖,卞节的脑子嗡地一炸。
什么东西?蛇?狼?妖怪?还是……狐狸?!
他惊得不知所措,手上却蓦地传来了一丝温暖。他下意识往回一缩,那温度却不可抗拒地冲进了他的掌心,将他的手牢牢地攥紧了。
“跟我来。”
一个沙哑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那声音一入耳,卞节就好似失了魂一样,情不自禁地就被那温暖的大手拽着向前走去,连身边围着的一圈鸡鸣猪哼都仿佛被静了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独自站在山顶的一座清幽的小庙前,和一群纸扎整整齐齐地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