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只要是受到弘徽殿的传唤,所有人都会找花散里同行。即使是春日尚侍,也邀请了好几次花散里。
虚假的受欢迎——遥不可及的明星源氏;
真正的受欢迎——随时拯救你逃出上司怒火的好同事花散里。
温明殿的一个隔间被改造成了淑子新的办公室。有时公务不忙,几个人就凑在这里,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快乐里。
源典侍每天神采奕奕,喜欢讲述自己年少时的宫廷趣事,还不吝惜与分享自己与各种男子的风月故事。
她祖上也是皇族出身,受过良好的教育。前朝的奢靡宴会和宴会上男女的暧昧拉扯被她形容得生动有趣,仿佛身临其境。
小雨君和橘掌侍就像是两个虔诚的信徒,在她身前鼓掌叫好。
相比于堂妹的八卦,橘典侍则是从仓库里翻出了一把琵琶,正在闲适的拨弄琴弦,琴声泠泠,不见被积压多年的沉闷。
如果琴上有灵的话,此时应该是重获了新生。
花散里拿着一本诗集,就着假名的翻译带着平少将学习汉字。
她念一句,平少将跟着学一句,就像啁啾的小鸟依偎年长的雌鸟。
突然,小雨君养的三花猫窜了出来,精准跳到了香香的橘典侍的怀里伸懒腰。
琴声戛然而止,换来了三花黏腻的撒娇声,小爪子在橘典侍的身上一踩一踩。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注)
淑子放下了公务,用新得的丹青越发熟练地在宣纸上画下此时的宁和。
在红黄蓝绿的绘笔下,在甘甜柔和的熏香里,在自由生长的灵魂中,女孩们的春天涌现了出来。
如果时光能定格,该多幸福啊。
渐渐地,弘徽殿女御也接受了藤壶皇后的存在,同时不断幻想自己当太后的幸福生活。
在躲避宫廷宴会——其实是不愿屈居于藤壶皇后这个“丫头片子”之下大半年后,她强势复出,宣布自己要参加春天的樱花会。
白天,贵族们赏樱游乐,和韵作诗,皇上、皇太子、源氏以及头中将等纷纷参与,文气浓厚,实在是国家大幸。
本来女官们只要负责走完自己的流程后看宴会就行了,但桐壶帝为了淑子这碟醋,包了一盘饺子,让有兴趣的女官在帘后作诗,一起评比。
在不断学习之下,淑子得了个女魁首,跟着公卿中夺魁的源氏一起,在桐壶帝慈爱的目光中傻乐。
红日西斜,舞乐开始了。
桐壶帝想起去年红叶贺时源美轮美奂的《青海波》,命淑子为他送上一只娇艳的樱花插在冠上,表演一曲。
源氏盛情难却,从容举袖,跳起了《春莺啭》,姿态美妙,无可比拟。
看着这美丽的人,左大臣又双叒叕消散了对这叛逆女婿的怨恨,感动哭了,衣襟也比得上“江州司马青衫湿”了。(注)
推着儿子头中将,让他也去表演。
至于头中将aka心机男孩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句话呢。
我要悄悄练舞,惊艳你们所有人!
他大秀技法,跳了一曲《柳花苑》,在高难度的系数下依旧姿态动人。桐壶帝也十分高兴,赠送礼物表示赞赏。
明月高悬,春夜难忘。宴会公卿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想到次日还有琴筝表演等小宴,淑子等女官也各自散去,回房休息。花散里与众人告别,去丽景殿和姐姐同住。
第二天的小宴也是热闹非凡,宫廷乐师拿出来了压箱底的手艺,从古琴和琴七弦琴,到古筝琵琶笙箫横笛,无所不有,众人大饱耳福。
内里的乐器一向是由书司保管的。宴会结束后,淑子和橘典侍姐妹等忙着将乐器归类放好,结束后属实是长舒了一口气。
一回头,淑子看见了花散里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淑子将她拉到一处角落。
花散里面露难色:“虽然背后说人并非君子行径,但因为是对你,我不想有丝毫隐瞒。”
原来昨日花散里去丽景殿找姐姐过夜,路过弘徽殿,看见了源氏与一女子幽会,实在不想隐瞒淑子,为此纠结了一整天。
幽会什么的,淑子不在意;但事关弘徽殿,她头皮发麻——
源氏这个狂徒,不会和弘徽殿女御搞到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