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才,你是还没搞清楚武帝的务实,没搞清楚最新热门的去边疆去苦寒地方的话,搞清楚青官处一词啊。所有人里你书本内容倒是最踏实的,可不提起他,上行下效这四个字,你就没搞清楚。”
迎着这一声批判,许良才下意识想要反驳,可一见对方穿着的华服,只能死死咬住唇畔,颔首称是。
眼前这人是侯爷,是状元爷,也是武帝的心腹。
既然来蹴鞠山庄搏一搏了,那他自然也要乖顺,也要懂上行下效。
“你们这六个,是要正经参加府试的!”苏从斌拍案:“本侯哪怕不在京,但是你们要是这一年不豁出去不玩命的学习,还有空琢磨其他毁害我蹴鞠山庄,我毁了你们,你们家族都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曹庆和沈大骏,你们也给我参加县试。考不考得上另外说,胆敢不努力,我把你们送锦衣卫牢房去学。”
两人瞪眼:“锦衣卫……锦衣卫牢房?”
其他六人:“……”
“对了,所有人都去。”苏从斌道:“府试团,我这个夫子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带你们去锦衣卫牢房转一圈,看看违法乱纪的下场。”
周遭落针可闻。
一炷香时间后,接到通知的苏敬仪也恍惚,“去……去牢房?”
听过锦衣卫威严的崽们都吓得面色白了一分。秦延武也紧张:“咱……咱们真去啊?祖祖说了,偷吃糖葫芦吃坏牙,才去。”
“不怕不怕,这不是牙疼的问题。还记得我们先前普法那些活动吗?其中一点就是犯罪分子供述犯罪历程,让其他人引以为戒对不对?”苏敬仪宽慰自己最最最看中的小金腿:“状元爷这……带着我们去参观牢房,道理差不多,让人心生畏惧。”
秦延武嗯了嗯,努力让自己有文武小星星的理智,结巴着开口:“这……这衙门能随便让人参观吗?侯爷不怕被参一本?”
一听这话,苏敬仪也好奇,看眼安乐侯。
安乐侯恨不得把脑袋摇晃成拨浪鼓:“我爹跟锦衣卫老钟关系不好的。”
苏敬仪看向苏琮,苏琮也困惑眨眼。
见状,他立马撒腿跑苏从斌身边询问自家老爹什么时候跟锦衣卫关系那么好了。
苏从斌闻言,瞥了眼苏敬仪。
苏敬仪莫名:“我……我虽然活用了一下锦衣卫的结案文书,但是我也怕衙门的。”
“皇上吩咐的。”苏从斌朝皇宫方向抱拳:“国子监和宫学,甚至上书房的学生们,以后开学拜孔夫子外,也去大牢转一圈,第一天锦衣卫大牢第二天大理寺大牢第三天顺天府大牢。”
好家伙大牢三日游?!!
苏敬仪彻底惊了,恍惚着开口:“我……我知道,是让我们知道不能犯罪,也让我们知道百姓爱犯什么罪,要引以为戒。”
“对外是这种说辞。但其实不过皇上是被某些文臣气着了,干脆敲打敲打而已。”苏从斌凉凉道:“除此之外,春日踏青宴会之类,据说还要改成农学游玩。”
苏敬仪沉默过后,也就表示理解了。这算另类的开学第一课,教育从孩子们抓起,教导众人遵纪守法!
于是,他精神抖擞的,按着自己记忆中参观某某思政基地来准备府试团的第一次春游。
翌日,便是“春游”。
钟刑瞥了眼服装整齐,尤其是那些贵族崽子们还背着鼓鼓囊囊背包的“春游队伍”,眉头紧拧成川,冷着脸。
看着大名鼎鼎刽子手黑着脸,亲眼见过锦衣卫行动的贵族少年们再也克制不住的滋生出恐惧心理。
要知道他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听闻过更是亲眼看到过锦衣卫的血腥手段。
锦衣卫亲自盯着的案件,处罚结果出来后,锦衣卫会亲自做刽子手。
在断头台上手起刀落直接被砍头,对死刑犯而言最轻松的死法了;三千六百刀的剐刑,对罪犯而言也叫幸福。最为煎熬的便是炙烤,罪犯恍若猪马牛羊烤肉串,就那么串起来,放在绞刑架上慢慢烹饪,偶尔还撒些葱花。而行刑的刽子手,甚至还在旁边烤真的肉串,慢慢悠悠的吃的,面不改色。
更别提他们现在不是去办公的衙门,而是直接到达了诏狱。
到了锦衣卫专用的牢房。
据统计,进入诏狱的官吏,不管是阁老尚书还是宗亲勋贵,不死也要脱层皮。更别提官吏的家眷了,那更是恍若牲畜一般被对待。
这一刻,那大开的牢房大门就好像嗜血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进去啊!”钟刑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催促着,眼角余光从崽子们看向考生。瞧着某些考生吓得面色刷白,他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喝,在这血腥阴森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恐怖。不光其他人,就连苏敬仪都吓得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在心里默念十八遍钟叔叔给开的准生证后,他嗅着浓郁的血腥气,抱紧了自己带来的书包,哆嗦着打开:“我……我……我们很好好学的,带……带了笔墨纸砚,来……来做游记。”
边说他飞快拿出笔墨。
虽然断断续续,但这话语在如此寂静阴森的环境下,却不亚于天籁一般动听。秦延武也急急忙忙有样学样,拿出纸笔:“要……要写……写一千个字的游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