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斌闻言,视线扫向苏敬仪。
苏敬仪言简意赅:“您把钱领了,给苏琮寄过去多好啊!五十两,他得带人刷多少马桶才能攒出来啊?您不知道民生疾苦,也该知道苏琮之苦啊。”
“再说了,倘若不去领钱,你让核对的官吏多难为啊。他们给你送钱还是不送钱?”
苏从斌吸口气:“行!领钱!先去安定伯面前转一圈,二十两寄给苏琮,二十两你们吃喝玩乐,剩下十两我自己犒劳自己。”
“毕竟笔墨费用也的确挺贵的。”
垂首望着堆积起来都有小腿高的答卷,他写的历朝历代会试的答卷,来自全国各地乡试的答卷,苏从斌颇为感慨:“考期终于定了,今天休息一天!”
闻言三人开心无比。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贡院门口。
还没下车呢,苏敬仪就听得一声声叫好:
“难怪审判了那么长时间,竟然地方上也这么乱!东华书院还有吴家可真该死!党羽竟然高达一百三十六人,涉及三个部门二十八州府!”
“三日后行刑,竟然还有两个刑场,还要分两批!”
“原刑部尚书竟然只是贬官吗?”
“君父讼师,替喊冤百姓监督司法流程。帝王爱民,古今未有啊!”
“皇恩浩荡啊!”
“青官处才是我等去处!”
“这回会试主考官的,衍圣公主持。”
“……”
听得传入耳畔的话语,苏敬仪是与有荣焉着下马车。
反正不管如何,青官处的工作原则到苦寒地方去到边疆去到大周最需要的地方去,算……算他这个后人尽了一点为民的心意了。当然还有变形的君父讼师,也算尽了些法学生的素养。
骄傲着,苏敬仪看着告示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没忍住昂头再一次望天。
他懂为何要“人工置顶”宣传了,否则……否则都挤不进去啊!
瞧着苏敬仪似乎要冲告示的架势,苏从斌赶忙薅住:“具体的结案报告,邸报肯定有!咱们回家也肯定会知道。现在去领钱。免得住在外城的举人赶过来,到时候排长队。”
秦延武和凌敏也点点头,催促苏敬仪正经事要紧。
至于告示他们是不在意的。反正邸报课肯定会上,父辈们甚至会直接诉说亦或是分析揣测如何宣判的缘由。
苏敬仪看看小伙伴们,甚至亲爹眼神似乎都黏在贡院门前按着省份排列的领钱处了,当即点点头。
一行人昂首挺胸等苏从斌。
迎着孩子们热烈希冀的眼神,苏从斌缓缓吁出一口气,让自己捏紧了浮票以及名帖户籍等证件,无视左右举人打量的眼神,从容排队。
正微服想听听最闹腾举人们言论的武帝:“……”
武帝扫见身形笔挺的老帮菜,直接翻白眼。
镇国公赶忙劝帝王收敛些杀气:“息怒,咱们为要紧事来的。您换个角度想想,侯爷也是听话的。且据说苏侯也颇为认真。那延期这么长时间,他训练用的笔墨纸砚花费也不少。领些钱也无可厚非。”
“可你瞅瞅延武亮晶晶的眼神。一副好崇拜的架势!”武帝牙根紧咬:“新仇旧恨*!”
镇国公:“……”
跟结拜小弟跟妻弟跟上司曾经沆瀣一气干过点破事,被定国公偶尔还眼神杀的镇国公深呼吸一口气,立马跟皇帝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低声:“您说得对!”
“朕一定要出口恶气,否则朕心里不舒坦!”武帝直白,回眸定定看镇国公。
镇国公眼神真挚无比:“您说我干,杀人放火都不带眨眼的!”
武帝满意点点头:“姐夫,朕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不像某人叽叽歪歪,只会告状!”
姐夫更加笑得真挚。
毕竟是个傻子都知道一件事啊,不怕皇帝骂人,就怕皇帝对你毫无评价。这说明你压根没入帝王的眼,是个微末人物不值得帝王费心。
而苏从斌这种……这种都得单独列出来细说的。
苏从斌和定国公府一脉和武帝的关系,那是源于姻亲,后也算同甘共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