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这到底去最最南端啊,听说有瘴气还是海风的,环境超级恶劣。”苏敬仪瞧着神色一变,明显也关心苏琮的亲娘,赶忙将自己的态度又再一次表态诉说一遍。
末了,尤其强调了一下辈分问题!
“娘,两个儿子要是纠结的话,您一个当儿子养,把我当孙子养!要是这样还纠结的话,那咱们就得按着公审时的话来,严格从过了明路的义父辈分了!您把苏琮当义父孝顺着!”
冷不丁听到这话,苏柳氏如遭雷击,眼泪都停止打转了,喃喃不可置信:“什……什么?”
苏从斌深呼吸一口气:“这关系你慢慢理解。眼下琮儿离别在即,明日就得走。这衣食住行的安排你看看还缺什么,今晚能够补上的,我会立刻安排补上。”
“没错,娘,咱们正事要紧。关系您慢慢消化!”
听得接连两声笃定的,带着不容置喙的话语,苏柳氏抬眸看了眼苏家的家主,带着狐疑:“那老太太……”
“苏琮已经自立门户,不需要经她颔首。眼下能够准备的府医是柳家人脉,武师和先生都是我自己经营的人脉。”苏从斌难得直白无比,抬眸定定的看着眼里带着质疑的妻子,不容置喙的:“至于钱,更是我的私产!”
“放心,敬仪我也有所安排。”
苏敬仪接连点头:“对对对,我都知道,甚至还是我逼亲爹的!苏琮多么聪明啊,从利益角度,都得牢牢抓住他,牢牢让他先富贵起来。先富带后富,带动全家全村奔小康啊!”
“我的娘啊,您快点想一想。”
“爹,把清单给娘,让娘再想想。”
“不过娘丑话说前头啊,不许给琮哥安排丫鬟带过去。爹说武帝当年穷困都自己动手收拾日常起居生活,所以苏琮眼下戴罪立功,也得自己收拾的。”苏敬仪最后一句声音压低了些,开口道。
瞧着苏敬仪提及这些,双眸纯粹,不见任何的不满,唯有对苏琮的牵挂与担忧,苏柳氏双手掐紧了帕子,让自己冷静下来,喑哑着声道:“侯爷先前派人来信,要捋一捋南下的药材商,与我们是否有些关系。我这边捋出了两家,不知有何用?”
说话间苏琮也归来了。一见柳氏红着眼,他垂首恭敬跪地。
“赶紧起来,你孝顺娘知道。”苏敬仪去拉苏琮:“你亲自邀请结果怎么样?”
“有……有些父亲谈妥了些丰厚回报,所以自然是……是妥当的。”苏琮不肯起来,对着苏从斌也是重重一磕头:“孩儿不孝,连累父母为我奔走。”
“应该的。说来也是利益交换。府医还有你外祖的徒弟愿意随你走,是因为医道也要传美名,是因为妙手回春也需要经验积累,是因为京城是皇城跟脚。他们学问学够了,他们也需要游学。可若是单独游学,或许会遇到重重危险。可跟着你,却可以顺顺遂遂,甚至还可以跟当地的名医交流。”
苏从斌道:“我让你娘找药材商,是因为我也在思忖野菜可以耕种的话,长在山间的药材可不可以种植?例如人参,要是北疆到南疆都可以种,那就发了,那我们起码在医学上可以名垂青史了。”带着些说笑,苏从斌想要缓缓眼下屋内对于离别的愁苦,但说着说着他发现自己又得回到离别一事:“对了,琮儿不想其他,咱们专注眼下有关你的事情。你这衣服,眼下直接做也来不及了,需要多准备些布匹带过去,这干农活,还是武服的材质舒服些……”
“没错!苏琮你拿笔记下来啊。”
苏柳氏闻言,抬手拍拍苏琮的肩膀,“琮儿,莫担忧。我们一家人都在,没什么困难是熬不过去的。眼下咱们开开心心多想想还需要什么。”
望着一如既往关心自己的娘亲,苏琮缓缓将眼泪倒逼回去,含笑应了一声好。
一家四口想了又想,苏敬仪甚至恨不得搞出个除湿机让琮带过去,但无奈自己智商不行,只能多道一句保湿。然后趁着限定的时间,将自己写好的,因为墨水未干晕染的有些糊的大字小心翼翼折叠好,双手恭敬奉上,“你要是想我们了,就看看啊。时间或许就在我一副写的比一副好的日子里,悄然渡过了。”
苏琮笑着应下。
而与此同时,收到一家四口齐聚东院消息的荣玉娇牙龈一咬。可等了又等,却不见苏琮,甚至都不见苏从斌来请安,甚至天蒙蒙亮之计还收到线报,一家四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着爵车在护卫的帮助下走了。
“果然是翅膀硬了!连最基本的晨昏定省规矩都不懂了!”
苏从文听得亲娘话语中带着的杀气,倒是难得有些后怕:“娘,这……这苏琮真得了武帝青睐?万一武帝……”
“怕什么?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荣玉娇拍拍自己自打知道登闻鼓状告不孝后,一直没有脱下的诰命服,傲然道。
苏从文:“……”
苏从文闻言眼皮猛得一跳。
荣玉娇他的亲娘有诰命服,有所仪仗,可他呢?
就在苏从文开始心惊肉颤时,苏敬仪一行人已经到达了码头。
看着码头上停靠的三层大船时,苏敬仪肉疼的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他的邮轮,他的私人飞机!
穿书可以不去想这些,但有WiFi有空调这两点,古代完全达不到。
“晕车药,不,听说有人会晕船的,这……这苏琮坐过船吗?”苏敬仪咬着牙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想其他。
“坐过小船,应当不会晕。”苏琮瞧着满面焦虑,仿若恨不得随他离开的苏敬仪,宽慰道:“敬仪,你已经很棒了,很像我的父亲,考虑的很周到了。”
“嗯。”
“时辰到了,你们是上船还是上断头台?”奉命要保护苏琮的思恩凉凉开口,催促:“别婆婆妈妈搞得生离死别一样。主子对你已经够开恩了,接受不了水路的话,甚至琢磨把你放在山东,而不是让你南下。”
闻言,苏琮对着皇城方向一跪,而后又感谢思恩一番,赶忙抹泪,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