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日在霖县布庄问的价格相同,都是四十五文,但这里是柳州城,显然这掌柜是故意报了底价。
“江掌柜,我家的蚕茧您也看到了,我在别家问价都是五十多文一斤,您这……”谢蓝衣摇头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百摩挲着手杖上的玉石,上下打量着谢蓝衣,问道:“你是哪里人?”
谢蓝衣一本正经地回答:“就这柳州城边上的,听说你这不错,特意跑来的,怎么说你也得给一个差不多的价。”
沉默两息,江百坦然道:“既是同乡,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一斤五十二文,这是最高价。”
谢蓝衣瞳孔骤然放大,五十二文,比霖县多七文,比鹿和县多了整整十四文,可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高价了。
生怕江百出言反悔,她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回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一斤五十二文,过两日我就把货送来,咱们当面结清。”
谈完后谢蓝衣提着蚕茧货样向外走,魏承晏依旧在门槛内靠门站着,原本一直盯着牛的眸子,早在很久之前就转向了谢蓝衣,看得目不转睛。
直到谢蓝衣朝他走来,他才恍然惊醒,连忙朝外看去。
还好,牛车还在。
待到谢蓝衣走到跟前,魏承晏迈脚随她一起向外走。
谢蓝衣挪动脚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小声道:“你刚才听见没?他给五十二文一斤,五十二文!”
魏承晏侧目看了眼谢蓝衣灿烂明媚的笑脸,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听到了,既然这里价格高,以后咱们的蚕茧都拉到这里来卖。不过咱们只有一辆牛车,一趟只能拉五百斤。”
“那个我昨日就想好了,大哥家里的农活应该忙得差不多了,这次回去把他家的牛车借来,这样我们一次就能拉一千斤了。”
魏承晏思忖了下,不赞成道:“还是不行,一千斤的话最少也要拉四趟,太耽误时间了,我们还是多买两辆牛车的好,反正日后也是经常用,总是借别人的也麻烦。”
谢蓝衣心情甚是愉悦,她笑着道,“也对,那就照你说的办。”
两人原路返程,夜里歇在了昨日那家霖县客栈。
旦日?天还未明,两人已经起身,梳洗一番后在街口买了几张肉饼,驾着牛车继续赶路,终于在申时初来到了谢成山的家。
他家的院子很大,分前后两个院子,与张大婶家有几分相似,前院晒东西,后院种着瓜果蔬菜,虽都是土地茅草屋,但收拾的很干净,单看着就让人觉得清爽舒适。
牛车停在了院子中央,谢成山走来一瞧,欢喜非常,不停地夸赞:“我妹子就是厉害,说养蚕挣钱,竟真的挣钱了,连牛车都买了。”
谢蓝衣最经不住人夸,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次能挣钱,还是多亏大哥帮忙搭棚子,不然我们哪能养得这么顺利。”
正在屋里缝衣服的刘空梅听到动静出来迎人,看到院子里的牛车语气夸张地“呦”了一声,“这牛瞧着可真壮实,得花不少钱吧?”
“三两银子。”谢蓝衣如实回答。
“这么贵!我家的牛才二两银子。”
谢蓝衣想说你家那是老牛,自然会便宜些,但又怕说出来刘空梅不高兴,最后只是莞尔不语。
几人进了屋,刘空梅又将矛头指向了魏承晏,眼珠子一转,恨不得将人前前后后全都打量明白,还问了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什么生辰八字,什么家里亲戚,未来打算。
平白无故这么刨根问别人,属实是失礼,谢蓝衣在旁边听着就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