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沉沉的,像是笼罩在光与影之间的某种压迫感,无声却又摄人。
沈秋辞眨了眨眼,走上前去,立在一旁,眼睛盯着他的动作。
她站着,他半跪着。
姿态悬殊,气势却莫名有些平衡失衡之感。
他低头,指尖翻拢着木柴,掌心的薄茧在木屑间碾过,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
沈秋辞盯着他半晌,忽然微微弯腰,对着他开口:“怎么在这里?”
然而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
她蹙了蹙眉,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太无聊,又补了句:“你想不想做些别的活?”
她语气平静,但目光却落在他裸露的手腕上,阳光将他的肌理勾勒得格外鲜明,结实的手臂在粗布衣下若隐若现,暗藏力量,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攻击性。
罗丑的动作微顿。
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沈秋辞身上。
晨光洒落,他的瞳仁仿佛被薄金的光晕笼罩,深沉而静谧,像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眼,藏着什么,却让人看不透。
他依旧半跪在地,手掌轻轻拂过木柴,指尖的薄茧微微摩擦,带着一丝粗粝的质感。
而沈秋辞站在他面前,袖口落在风里,白皙的手腕在阳光下透着微微的透明感。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哪里都好似透着某种微妙的对比。
罗丑低声问道:“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嗓音不高不低,像是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又像是在等着她下达命令。
沈秋辞一愣。
她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然而此刻对上罗丑的目光,心弦却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半跪的姿态懒散而随意,袖口微微敞开,露出的手臂结实,肌理线条流畅,天生带着某种危险的力量。他的衣襟略微松散,隐约可见颈侧的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旧年的伤口,被时间打磨得不那么明显,却仍透着几分锋利的凌厉感。
沈秋辞别开视线,抬手撩了撩垂落的发丝,轻声道:“你在沈府待着,若只是做这些杂活,未免有些浪费。”
她顿了顿,语气若无其事地续道:“你有武艺,若愿意,可以做我的侍卫。”
罗丑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起身,身形在晨光下拉出一条修长的影子。他比沈秋辞高出许多,站起来时带着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偏偏动作又无比慢条斯理。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沈秋辞站在他面前,意识到他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背后的光将他整个人衬得格外冷峻,空气仿佛都随之静止了一瞬。
甚至,她能够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与木柴的清冽气息交融,一时间竟让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侍卫?”罗丑嗓音微低,尾音中好似笑意,“小姐确定?”
沈秋辞目光微敛,神色坦然:“确定。”
罗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