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给她讲了个故事:“当年左宗棠西征……古丽扎尔一家子在金塔安家落户……她想出去学习,见见世面……她终于知道,大海比海子大无数倍……她一直在等那个人出现……”
当年那个背着弓、挎着小弯刀的纯真放羊女孩一生,在天街旁的长椅上快放。
张卓娅双手抄在羽绒服兜里,鼻尖儿冻的彤红。
她问:“那,那你说的赵颂真呢?”
“赵颂真很好,没有吃苦,她长大了,嫁人了。她性子恬淡,不争不抢。她有花不完的钱,但她生活的一直很朴素……”
张卓娅好像很受触动,喃喃道:“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亲切。按照你的意思,你是从那个年代一直活到今天?”
“我没说那是我。只是恰好我也叫赵信。”
张卓娅笑了:“打游戏时,我很喜欢用赵信。”
她给了赵传薪一个联系方式,辞别赵传薪回家。
躺在床上,张卓娅脑海中走马观花的回忆起赵信的故事。
睡着后,她做了个梦。
梦里,沙漠中长出草木,许多羊在其中漫步。
她梦见那里有一座石塔,她与一个男人登上石塔,那里风很大。
她的阿囊临阵磨枪给她讲了许多男女之事。
她将脑袋凑过去。
男人龇牙笑:“你干什么?我可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她气的直拍打男人的胳膊。
男人的脸是模糊的。
梦境转场,他们在一个小院。
天气很热。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在桌子上摆弄一套玩具茶具。
男人正在作画。
小姑娘的茶具中的水满溢,流淌到画稿上,浸湿了画稿。
小姑娘吓得瘪嘴,要哭。
男人叼着烟龇牙笑着摸她的头:“闺女,你胆子咋这么小呢?爹又不会骂你。”
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
张卓娅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看着父女,一脸幸福的笑。
然后男人带小姑娘骑自行车。
不久后,父女回来,叫上她一起。
小姑娘坐在后座,绑上了安全带。
张卓娅坐在二八大杠的横梁上。
一家三口的笑声荡漾在维多利亚港海面上。
这时,张卓娅转头对男人叫了一声——“信哥。”
张卓娅忽然睁开眼。
她擦了擦脸,脸上全是泪水,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
她猛地坐起,四处寻找:“颂真,信哥,你们在哪……”
……
19年。
在福-州的森林公园旁的游乐场。
喷水蘑菇旁,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正在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