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之下,赵启真力凝运背身,折腰后翻,使了一个特种部队挣脱擒抱的战术姿势,方才险之又险地躲避开了褚行烈这迅捷霸道的反身一击。
“好身法!”褚行烈见一招未格杀赵启,不由眼前一亮道,“你在大雄宝寺中都学到什么本领都尽数亮出来吧!”当即双手交错,呈左右互搏之状,交错袭来。
赵启看在眼里只觉褚行烈一双快手好似一张不断咬合的狼嘴,随时随刻都要将赵启一口撕咬个粉碎。
“刚猛的掌劲过去了,现在却想比速度么?”赵启见自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被褚行烈幻化而出的狼牙掌风所封死,退无所退,索性咬紧牙关前进一步,不退反进,双手趁缝探出,各自抓住褚行烈手腕脉门,使了一个特种部队常用的关节擒拿。
“大擒拿手?”褚行烈双手手腕被赵启拿住,招式阻断,也不慌张,即刻间劲力上涌,一震双手,试图以一身精纯内修之力将赵启双手震开。
却不想赵启早有戒备,手上使出全身可用之力将褚行烈两只手臂死死锁在了原处。
“这一身内劲可以,但却不知道这拳脚上的功夫到底如何!”褚行烈运气强自挣脱不出,却也如赵启一般反其道而行,手腕一翻,翻过来反钳住赵启手腕,脚踏劲步,借力欺身而近,双臂一较力猛然下拉,右腿屈膝重重顶向赵启下颚。
褚行烈的这一招式赵启何其熟悉,过去曾在警校中练过不下千遍,自是知道应对之法,当即便腰背发力,躬身抬脚,抢先一步踩在冲来的膝盖上,硬生生止住了向上的势头。
见赵启巧妙化解了自己的凶狠反击,褚行烈却也不着脑,双眸反而愈发兴奋,口中叫好道:“功夫漂亮,且看好了,你的招式某家也会!”说话间一手扣住赵启手腕,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拧过身来弯腰使了一个巧劲,试图将赵启整个人从地上掀起。
“这决不是什么大擒拿术,而是特种部队制式的标准擒拿动作『斜身过肩摔』!”赵启瞧得褚行烈所施展出的动作,心中不由得震撼万分,简直怀疑这褚行烈也如自己一般,皆是不知遭遇了某种神秘力量,而从新世纪穿越来此。
赵启心中思索着,身体行动却不停止,气沉于腰使了个千斤坠的架势,蓦然屈膝顶入褚行烈两腿之间,两脚离地,死死缠住褚行烈的双腿。
“你是谁?”赵启身体前倾,搭调半空中勉力保持二人身体平衡,气喘吁吁道:“为什么会擒拿之术!”
“你猜!”褚行烈一时半会拿捏不下赵启,亦是气喘如牛道。
赵启关键时刻福至心灵,想起了自己此前初见云韵之时,云韵见识了自己的擒拿手法,错误的将自己错认了成大雄宝寺之僧,当即脱口道:“你曾在大雄宝寺修习?”话音落下,却也在心中沉思,【既然大雄宝寺一脉的大擒拿术出自超前现代,那么现在看来这执掌大雄宝寺多达百年的戒律大佛来历定也非同凡响,待得此间事了我需找个时机去见他一见!】
赵启心中暗暗思量着解开自己穿越之谜的某种可能,只见褚行烈那原本深沉的双眸中幻出一片神采,似在追忆,也似在感叹:“二十年前,某家曾在世尊座下恭为一诘经僧,法号『赤眉』,只因被美色所迷,一时犯了佛家贪念,私自放逃了佛牢重犯,只因畏惧宝刹严规戒律这才出逃远走神州西北两陆!”
褚行烈一声叹罢,眼中目光灼灼看向赵启道:“我本以为你此次上山是为我而来,是故藏首藏尾,千般设计,不漏行踪,倒不想你竟当真有心做这神照峰的一山之主!”
【想不到这横刀纵马统领大西北两陆十万马匪的褚行烈竟是大雄宝寺一赤眉僧人出身,也难怪他会使用这擒拿之术!】赵启心中释然的同时又是一阵暗暗震惊。
单单只是大雄宝寺的一个出逃戒僧,二十年间便可闯下如此伟业,坐拥十万凶悍匪兵。
这般豪杰人物,至今却仍然畏惧被寺门追讨伐杀,由此便可推算而出,自己假承身份,扮演的那大雄宝寺戒律大师嫡传真僧之身后势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庞大而恐怖!
【无怪乎神念那老东西明明看破了我的秘密却也不立即处置于我,原来心中竟也打着拉虎皮扯大旗的伎俩。】赵启心中一阵感叹世事无常,【就连神念老儿也惧怕那戒律大师三分,而眼下我在神照峰中冒充那人真传弟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祸还是福。】
赵启出神间,却听褚行烈续道:“赵世兄,往后还否归于大佛门下吗!”
“自然!”赵启再度听及褚行烈的问询,知晓事大,不敢大意,心神一紧,迅即扯谎道:“我此次承师恩出世本就是为了历练而来,如有一日天道感应,定然回归大师门下!”
赵启这番话语如同忽悠伏月门主一般,说得颇为取巧,既巧妙的利用了褚行烈内心底的权势欲望,又刻意的将自己大致的回归时间说到漫漫无期。
“若有朝一日世兄归返宝刹,还请务必替我向大佛座下世尊解罪,若是世尊愿意重新接纳与我,赤眉僧褚行烈愿意断尘绝世,重新削发为僧,归入世尊座下听经。”褚行烈点了点头说道。
言辞间却有意无意的默认了赵启为神照峰山门龙首之说法。
赵启听出褚行烈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心中暗自惊喜:【这诸莽夫外表看上去豪放不羁,却实则绵里藏针,胸有锦绣,也如同那断月峰的伏月门主一般是个枭雄心性,但他却无论如何都决计猜想不到我赵启竟敢光明正大的冒充戒律大师传人身份在这神照峰之上招摇撞骗。”
赵启心中如有算计,飘飘然自得想着,一念转到『伏月门主』四字之时,却忽而心中猛地一惊,幡然清醒过来,暗道:“这不对,今日是我与褚行烈在这山巅之上的决战之日,此前也未曾见过断月峰伏月门一脉前来观战,如此隔山观虎搅乱时局的大好机会,以他的心性来说不应该错过啊,如此半天不见其身影,其中必然有诈!”
就在赵启心中生疑,想到某个极为大胆的可能,惊疑不定之际,忽而感受到褚行烈身后有着一股及其猛烈的危险气息快速袭而来。
“不好,是那伏月门主暗中出招剑袭,诸位宫主快撤!”赵启猛喝一声提醒道。
褚行烈与此同时也感受到这股来至背心后方迅猛袭来的极度危险气息,相望赵启一眼,便欲撤功转身御敌,却是发现自己身体此时正与赵启同样强壮的身躯各自纠葛在了一起,无法短时间内挣得脱身,不由心中大骇。
“褚行烈一死,此前努力尽都白费,不行,决计不能让伏月门主在这里杀死褚行烈!”就在赵启与褚行烈二人各自拼命回身,僵持不下之时,赵启忽而一咬牙关,顺着褚行烈力道,强自扭转身形,竟尔以着自己背心生生硬接了来人那志在必得的奔袭一剑。
就听『铛啷啷』一声金石碎裂之响,剑气冲霄而起,卷起山道间滚滚泥雪。俄顷,尘土消散,场面中露出三个一动不动,定定站立的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