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该我谢你才是。”江逾白欲言又止,思忖一会,还是决定问出口,“只是,你为何欺瞒我?”
司遥自知瞒不下去了,但是她不确定昏迷这段时日,江逾白有没有探出别的消息,只好试探性问道:“你只指我是女儿身这件事?”
江逾白反问:“哦?这么说你还有别的事瞒我?”
他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可眼神却直白的能穿透人心,像不融的踉跄雪山,不染俗尘温度。
“没有了没有了。”
江逾白不欲追究她言语的真假。
“那你为何欺瞒我?”
这一句,比刚刚温和不少。
为何?
“我并非诚心欺瞒,只是以女子之身行走江湖,有诸多不便。”司遥一脸真诚道。
这是她自以为的,至于能不能瞒过对方,只好听天由命。
江逾白不说话,盯着她,好似在她双眸中捕捉谎言的证据。
司遥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她知道不能先败下阵来。
果然,过了许久,江逾白妥协般挪开视线,“所以,你真的叫四郎?”
“排行老四是真的,我单名一个遥字。”
“姜遥?”
“没错。”司遥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四句话里,至少有一句话是真的,应该算不上太过分。
江逾白没有接话,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
“我让店家给你煮了些粥,去给你端过来。”
病了几日都未进食,司遥把江逾白端来的粥一口气吃完。
填饱肚子,养足精神,思绪也跟着活跃起来。
“江大人,你可知林见清做梁州知府前干的什么勾当?”
“不知。”
司遥便将姜二娘飞鸽传书的内容同江逾白复述了一遍,只是刻意隐去这消息的来源。
“水匪?”
“江大人,这再清楚不过了,林见清能为官,傅谦肯定出了力,那这军饷一案,你觉得他傅谦能独善其身?”
江逾白低着头沉思,没有马上作答,沉默片刻,只问:“此时非同小可,你确定这消息准确无误?”
“确定!”
江逾白看着司遥的眼神越发玩味,又像试探又似玩笑,“你怎么知道的?”
司遥怔了怔,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
“我托江湖上的老朋友打听到的,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只要银两到位,什么消息都能给你挖出来。”
真亦假时假亦真,半真半假的谎话最容易叫人信服,这是司遥这阵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江逾白再次陷入沉默,街上车水马龙与人声鼎沸都变得缓慢起来。
“江大人……。”过了很久,司遥终于耐不住出声,“要不我再去知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