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男人吓的整个人颤了一下。
“林见清,你好大的胆子,欺君的事你都敢干,别仗着自己是傅太尉的小舅子,本少卿就不敢对你动刑。”
林见清吓的连磕三个响头,边磕嘴里还边求饶,“徐少卿饶命,下官不敢欺瞒圣上啊,只是这梁州境内,除了那水匪,没人有那个本事可以从朝廷的手里抢东西啊!”
太尉?小舅子?
司遥大概听明白了一些,第一,没人亲眼目睹这军饷是被水匪劫走的。第二,这梁州知府是当朝太尉的小舅子。
可据她所知,太尉的正妻与先帝的静妃是亲姊妹,而静妃并无胞弟。看来,这林知府不知是傅太尉哪房小妾的弟弟,想求个官做,留在京城又不方便,才被安排到这油水丰足之地做个地方官。
司遥总觉得林见清这个人,很怪。说胆大,他对着这个徐少卿又是跪又是磕头,可说他胆小,连欺君的事儿都敢干,明明没看见的事,也敢往奏折里写,好像有意想把军饷失窃的案子,往汴凉山的水匪身上引。
是推卸责任还是另有所图,暂时不好下定论。
她决定再继续听下去。
“何人?”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短促,有力,此人应该有着强大的内力。
事实也证明如此,司遥回头时间,男子离她仅一丈远,若非内力浑厚,怎可能近了身,她都毫无察觉。
男子一袭黑衣,背月光而立,看不清容貌,月光皎皎,笼罩着他挺拔的身躯,柔和都化成了杀气。
司遥心底莫名冒出一股寒意,只一眼,她便知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硬要交手,是没有胜算的。
在这个念头形成的第一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司遥转身就跑。
打不过,跑还不行么?
司遥本就身轻灵活,加上轻功了得,脚下像生风,从一间屋顶凌空几步便跃到另一间屋顶,耳旁的风呼啸而过,除了风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可想而知跑的有多快。
男子的轻功比司遥预想的更了得,她跑的奋力,他步步紧逼。
在这繁华的梁州城内,没人发现一前一后两个人影,一路从城北追赶至城南。
到了城南,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主街上的商铺大多都打烊,只是这烟花巷的妓院赌坊,在此时,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司遥从屋顶下来,没入人群。那人也紧跟其后,与前者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锁定猎物的豹子,伺机而动。
两边的建筑成了虚晃的影子,在快速后退,永利赌坊,霍氏酒坊、悦茗茶庄……
司遥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脑子里思绪很乱,那人究竟是谁,他又是什么时候在的?
是护院吗?不应该,县衙的护卫没有这样的身手?
是水匪?知道朝廷来了人,前来打探消息?
他又为何对自己穷追不舍?
忽然,“醉金楼”三个字,映入眼帘。
司遥灵光乍现,立马停下脚步,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两步。
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见状,立马迎了上来,像没骨头似的,一个劲往她身上贴。
司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浓郁的脂粉味熏的呛鼻。
“小爷,来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司遥回头看了眼巷子,那道追着自己的身影正步步逼近,她一咬牙跟着那两名女子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