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深看着那条游得懒洋洋的鱼,嘴角被感动的泪水沾染,本着「及时行乐」的原则,当晚他便在厨房「料理」了他的鱼兄弟。
他做饭时,师尊也是这么「奇怪地」站在厨房门口。
宗悟仰着头望向天边灿漫晚霞,神色却显得心不在焉,视线更是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飘过。
按理来说,宗悟为人是冷冰冰的,视线也应如此,可那天傍晚,戚无深却觉得师尊的眼神中淬了火、带了针,比天边的晚霞更为炽热,弄得他浑身毛毛的,时不时觉得自己才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刀俎。
当时他还以为师尊是饿了,便拿了之前做的小食送去,可却被宗悟摇摇头拒绝。
戚无深又编了个借口说,厨房油烟大。
本意是叫师尊回去,谁知,宗悟确实挪远了距离,视线却仍旧放在他身上,甚至比刚才更加直白。
那餐饭戚无深做得心不在焉,直让他觉得愧对鱼兄弟长得如此「雄壮」。
这事一直还被嵇盛吐槽到第二天傍晚。
戚无深感觉冤,想申辩几句,可偏偏他还没办法直说原因。
总不能说:“发挥失常,是被师尊看的。”
且不说他无凭无据,单看这句话就格外离谱。
究竟是怎么「赤、裸」的目光,才会被看看就发挥失常?
更何况,视线这种东西,只有视线的接受者能感到,但是他永远不知道,发出一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也正因如此,「他在看我」堪称是和「他喜欢我」一样的人生错觉。
但也不知怎么的,戚无深就是觉得「师尊在看我」。
这大抵离不开同样的戏码一次次再次上演。
而且……更为露骨。
最严重的一回是前一天夜里,吃完饭散步回院子。
此时,他住的是师尊对门儿的房,嵇盛和小竹却早已搬去了别处,实在是,那两人坚持不想跟尊君低头不见抬头见。
和宗悟对门而住的头几日,还算自在。
师尊鲜少出门,尤其是在晚上。
也正因如此,戚无深大方地将院子划成了自己的活动区域,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躺在葡萄藤下,盖床薄被,乘凉看星星,有时可能靠着藤椅沉沉睡去。
这日,他跟往常一样看星星,夜阑人静之时,困意沾染思绪。
正在此时,身侧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朦胧中,戚无深以为是有鸟惊扰护花铃,但仔细分辨后,却发现那声音来处低矮。
他循声望去,只见宗悟只着一层过膝的单薄纱衣,赤着脚走到距离他几尺的青砖上,正盯着他看得出神。
师尊的腿极细又极长,雪白细腻,宛若两根玉立的嫩竹。一双好腿在轻纱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再加上那熟悉又陌生的银铃声,总有种勾魂摄魄之感,让人止不住地浮想翩翩。
戚无深咽了口唾沫,尴尬地侧过头。
“师尊,怎么了?是衣服洗了没干吗?”
他翻起身,盯着地面不敢看宗悟。
又道:“师尊,地上凉,您先回房,徒儿前几日买了新的,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