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打够了,父亲们的鱼也钓到了。家政布置好餐桌,请客人们上座。
晚餐是西式的,大家坐在一张长桌前,共同为宁父举杯。宁父喝得满面红光,不多时就被宁柠扶了下去。紧接着,长辈们陆续退席,剩下青年辈,还有四处乱动不肯好好吃饭的小孩子。
“梁总,不,倏亭,我敬你。”张凌致放下高脚杯,拿了一满杯白酒,摆出中式敬酒的架势。
梁倏亭也换上白酒,和张凌致碰了这一杯。
高度数白酒辣喉烧胃,刺鼻气味直冲天灵盖,一小杯下肚就让梁倏亭有些不适。
没想到一杯不够,张凌致又把酒杯满上,诚恳地说:“我对不住你,倏亭,之前我没有当面向你道歉,现在我多敬你几杯赔罪。”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梁倏亭酒量不行。他这敬酒与其说赔罪,不如说是讨债来的。
梁倏亭思考着是否要在宁柠父亲的寿宴上和张凌致闹不愉快,却见身旁的戴英把他的酒杯拿了过去。
“给我赔罪也是一样的,张总,我陪你喝行不行?”戴英一边问,一边把酒杯满上。
“戴英。”梁倏亭想要拦下他,手刚抬起来,戴英就仰头干了这杯,还把被子倒过来,以示一滴不剩。“这一杯敬你迟来的道歉。”
接下来的事,梁倏亭就管不住了。
戴英和张凌致莫名其妙来了兴致,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如同拜把子的兄弟。戴英喝倒了张凌致还不够,又去和宁柠的堂兄喝。几杯后戴英去卫生间吐完回来,准备再战的时候,宁柠堂兄也趴了。
“你还好吗,戴英?”
戴英除了浑身酒气、脸色发白外,看起来一切如常。
“我没醉。”戴英说。
梁倏亭的父母看到这光景,直说戴英这是醉狠了,眼看着视线都不聚焦,还说没喝醉。只不过酒品比较好,不闹腾而已。
“要送他到家里啊,亭亭,看着他睡了才行。”母亲结结实实地抱了抱戴英。戴英直挺挺地站着,对这个拥抱没什么反应。看来确实醉了。
“好。”梁倏亭答应母亲,对戴英说,“走吧,去我车上。”
戴英点点头,却没走动,手往前伸,在空中摸寻着什么。
“你要找什么?”梁倏亭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戴英却回答道:“我在找墙,要扶着墙走,不然我走不稳。”
梁倏亭说:“我扶你走。”
戴英摇头:“你扶不好。我不习惯让人扶着走路。”
梁倏亭本来想说“我背你”,但想到他左腿的情况,背的姿势可能不稳定,就问:“我抱你可不可以?”
戴英固执地在空气里摸墙,低声嘀咕:“我怎么……我怎么敢让你抱我。”
梁倏亭说:“我会稳稳抱住你,不会把你摔下去。”
“不是……我……”戴英只剩嘴唇在开合,不知道嘀咕什么。
母亲急死了,催促道:“你……你直接把他抱起来啊!”
梁倏亭确实没耐心再和戴英磨下去了。他把人横抱起来,低声说:“希望你清醒后不要对我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