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头,敢哄我玩了是吧?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忘了你禾爷是谁。”
她笑嘻嘻地喊:“我知道禾爷是谁。急急如律令,定!”
她随手抛出来的布,又落在了他头上。
禾爷出师不利,还没出招就被定住,只能识时务地讨饶:“求大仙饶我一命,情愿归顺,从此洗心革面,好好伺候您。”
她丢下手里的活计,亲自过来揭封印,顺着他抱腰的力道,坐到了他腿上,靠着他大笑。
禾爷心甘情愿归顺,伺候得相当尽心,洗脸递帕子,漱口递擦子,洗脚水端来端去,行动如风,没一会就把人伺候到床上。
拆发梳头、解扣脱衣裳,忙得不亦说乎。
“真不能这样,叫别人看见,会笑话你的。”
“那就杀人灭口!”
“又胡说!”
他将脸贴上去挨罚,她却舍不得了,洗盘子似的,双手捧着他两侧下颌,来回搓动。
“你的胡子长得慢,不显老,看着像是从前的样子。我猜二十年后,你还会是这样,那我……那时我三十五,老了。”
“知道我为何长这样吗?”
她摇头,满怀期待等他的歪理。
“是为了等你。你比我小几岁,以前吃苦又耽误了两年,我要停下来等一等你,正好将来白头偕老。”
“有道理,哈哈……”
她爱看他胡说八道的时候,他最爱她笑得畅快的模样,情不自禁吻上去。
吻着吻着又开始啃肉。
她把他推开,皱着鼻子搞怪,故意问:“牙又痒了?”
“嗯。你帮我看看。”
“不要,我知道你是在哄我。”
他偷笑,这里不成就换另一样,手又钻进去找私房了。
早上送回“娘家”,让她有地方找乐子,他忙完了,再去接回来浓情蜜意。
这样的日子,正是“神仙也不换”。
但有些事,别人替代不了,他得亲自走一趟。
她叮嘱在外边要及早添衣,要注意饮食。他提醒她不要落单,安心跟着赵西辞住,就算是去净房也要叫上小五。
她收拾好了,把包袱交给他,乖乖地保证:“西辞事多,她忙的时候,我就在家待着,哪也不去。”
“不不不,一定要跟紧她。廖秉钧跑了,又去投奔了别人,我们要防个万一。”
“那会不会连累西辞她们?要不,我去乡下找个地方待一待吧?”
“不用,跟着她就好。只要跟褚家有了往来,在本地就成了皇亲国戚,什么都不用怕。她帮那些人牵线买粮食、药材,那位褚大人借了一队人马给她用,又匀了些护卫在她附近巡逻。”
皇亲国戚!
她听他提到这个词,莫名感到不安,小声问:“褚家这么威风,皇上会不会不高兴?我看那些故事里,一提到土皇帝,准要出事。”
他肯定地点头,嗤笑道:“坐宝座的人,和守着宝座转的人,久了都要疯癫。那位天子既盼着他能帮着平定天下,保全他的江山,又怕他太能耐,回头会掀翻他。一封两封捷报,看了叫人高兴,但好消息太多了,又让人眼热心焦。”
“功高盖主?”
他再点头,见她猜到了这里,便说了实情:“上回有个机会立功,我让出去了。一是要赶回来全心全意筹办婚事,二是为了保全自己:他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跟前能耐人多,战乱就是捞战功的好时候,我在这时候出风头,会挡别人的路,因此得罪人。他们有钱有人手,想要拿捏我们,轻而易举。我先在他面前露个脸,再等个绝佳的时机一鸣惊人。”
她抱住他的腰,焦急地说:“听起来是内外交困,既这么凶险,那我们不去了。就算生意做不成,回了乡下,我们也能活好。我发誓:就算是穷困潦倒了,也绝不会离开你。”
“好,说得好!”他乐陶陶道,“你放心,成家立业,人生圆满。我成了家,心里踏实,知道立业不容易,一定会看准时机再去掺和。眼下正是君臣微妙之际,还是不靠拢的好,万一有事,我们牵扯不深,不怕朝廷来清算。暂且只挨点边,隔着一层,蹭点庇护。这样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正好。”
怪不得他劝西辞眼下收着点,只帮忙拉纤,不要再大张旗鼓捐钱捐物,先关起来门过日子。
在赵家老宅的时候,他也是信心满满,以为能轻松拿下那一局,结果栽了个大跟头。如今他能静下心来三思而行,这是吸取了那个教训,更沉稳了。
能做到激流勇退,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