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价三档。一根代表贱卖,两根是有靠得住的本事或技艺,三根要很牛逼才敢插。
这一趟路就买下了三个小孩。
他先送她去小杂院,院子里有阿代和家康,再留亲兵守外围,这样才安心去官衙办差。
姐妹相见,先哭后笑。
小柔儿长成了大柔儿,是个壮实的小姑娘,原本敦实的小老虎抽条了。
柔儿知道这是给自己买新衣、买肉吃的干娘,喊得沁甜。
梅珍拍着柔儿的肩,颇为自得,“王干娘,你仔细瞧瞧,我没亏待她吧?”
巧善搂着孩子笑。
秀珠的女儿不到半岁,醒来后,大眼睛一直追着巧善看。
几人藉机逗趣是因为巧善最好看。
巧善高兴,拔下这一对簪子,分送给她和柔儿——小孩必定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才跟着看。
青杏比从前更瘦,变得木讷,像个外人似的,缩在角落照看秀珠的儿子,不敢往这瞧。
巧善深知她在家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心疼不已。
不是没想过要帮她,可那时青杏还对家人有眷恋,不愿意赎出来。他们不能强人所难,只好作罢。好在青杏还小,没有诱人的姿色,才不至于被她们卖给人糟践。
梅珍和秀珠邀上青桃一块去灶房预备午饭,巧善留下青杏说话。
“青杏,你愿意跟着我们去北边吗?上学,做活,都行。”
青杏毫不犹豫点了头,噙着泪说:“只有你真心疼过我,对不起,那时辜负了你的心意。我信了我娘的鬼话,以为她真的长久替我操心。她说我收着不好,会被祖母搜刮走,把你给我留的衣裳和钱都哄走了。她和祖母大吵了一架,我才知道她一直在赌钱。她跟我说日子不好过,都是祖母刻薄,偏心。祖母跟我说我命不好,是我母亲不积德。其实我知道,家里没一个好东西,我爹不直接使坏,可他也没做过一件好事,冷眼看着我受欺凌。我饿肚子的时候,兄弟们只管埋头吃肉喝酒。巧善,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干活,报答你的恩情。”
巧善走上前,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把他们都丢开吧,往后过自己的日子去。你勤快能干,必定能把自己养好。方才买回来三个小孩,她们什么都不懂,你帮忙教一教。”
“好。你累了吧,先躺一躺。”
巧善确实累了,腰背都酸痛,头也有些晕。
赶了大半年的路,没有过这样的事,今儿只走了小半天,这就受不住了。
青杏倒了热茶给她喝,再扶着她进屋歇下,特意把炭盆挪到桌下,免得烟气熏到她。
“这里买不着好炭,只有这样的。”
巧善笑答:“不要紧,当年没有炭的时候,我俩挤一个被窝,也是暖烘烘的。”
“是啊!”
“别在家禾面前提起,他会吃醋。”巧善笑着叮嘱。
青杏也笑,小声问:“我该称呼大人,还是侯爷?方才我有些怕,没叫人,失礼了。”
“没那样的事,家里人都叫三哥三嫂。青杏,你坐过来。”
巧善握住了她的手,青杏用另一只手帮她掖好被子,小声说:“睡吧。”
梅珍进来探看,青杏小声和她说了,梅珍是急性子,当即出去找家康,让他赶紧去找大夫。
随行的人里就有新招来的大夫,家康马上打发人分两路去找大夫和大人。
赵家禾先到,直奔里屋。
掌兵的人,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不怒自威,比当年的禾爷更吓人。
青杏有些慌,结结巴巴。
赵家禾和和气气说:“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再叮嘱她们煮些参茶,红漆的箱子里有。”
大夫来的时候,她还在睡,手心有潮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