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别人?”宋雪庭问。
丫鬟支吾着不敢说,宋雪庭径直推门进来,我把他们二人都推到屏风后面,拨了拨耳边的乱发,僵硬地坐在床边。
宋雪庭看见了地上散落的衣带和亵裤,便抬头瞥了我一眼。
我不想让他以为,我在洞房夜就背着他找男人,下意识撒了个谎:“我自己脱的。”
开了这个撒谎的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瞒下去,于是走到他面前,主动抱住他的腰,软声道:“我等了你好久,等你回来洞房,但你来得太晚了。”
宋雪庭喉结微微滚动,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的,他清冷的面容居然泛着红晕:“是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回来。”
他把我抱到床上,放下床帐的时候,屏风后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宋雪庭要往那边看,我连忙翻身骑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亲吻,接下来,他果然顾不得别的事了,只知道在我身上轻薄。
这一夜宋雪庭格外的不体贴。
我忌惮着有别人在,不肯叫出声,他却把我弄到丢人地哭出来,我为了讨饶,还说了许多“夫君”、“相公”之类的好话。
往日只要我喊疼,他便停了,可这次我体力耗尽,都昏过去了,他还在我身上。
我醒过来之后,委屈得要命,但宋雪庭轻吻着我的耳垂,和我说:“殷殷,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气得瞪他:“你喜欢我,还这样欺负我!”
宋雪庭抱着我,低声道:“就算你心里只有别人,我也不在意,你能和我成亲,我已经很满足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人。”
我顿了顿:“如果我要杀了你弟弟呢?你还会觉得我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宋雪庭沉默了一会儿:“殷殷,很难。但你想做的话,我会陪着你。”
我那时候还不明白“很难”这两个字的意思。我天真地以为,既然宋从安喜欢我,那么我折磨他、杀掉他,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我从没想过,原来宋从安的身份,并不允许他轻易死掉。
我不知道元白微和洛檀是什么时候走的,等我强撑着下床时,往屏风后一看,早就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宋雪庭早已盥洗完毕,在门口等着我。
他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去拜见长辈,父亲坐在上首,像是有什么心事,喝茶的时候还打翻了茶盏。
我被吓了一跳:“父亲,怎么了?”
父亲却只看着宋雪庭,问他:“你弟弟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宋雪庭轻轻摇头:“从安的事,我从来不过问。”
父亲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这样也好。”
我连忙悄声询问:“宋从安怎么了?这几天我怎么没见到他?”
宋雪庭对着我,就没有那些敷衍的话了,认真和我解释:“他和你父亲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几天就是定胜负的时候了。”
我对这方面太迟钝了,即使宋雪庭暗示到这种地步,我还是不明白。
宋雪庭握紧了我的手,安抚道:“不用怕,有我在呢。”
我当然不怕,但不是因为宋雪庭在,而是因为父亲还在,父亲总不会害我,他会为我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元白微就坐在我旁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好像昨晚抱着我说喜欢我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我很想打破他假装的平静,故意问他:“元白微,你昨晚喝醉了,你还记得吗?”
元白微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然后他抿了一口茶,才说:“不记得了。”
我说:“你还说你喜欢我,也不记得了吗?”
元白微面无表情地说:“醉话,怎么能当真。”
我说:“你还让我叫你哥哥,为什么啊?你喜欢别人叫你哥哥吗?元哥哥,哥哥。”
我不过是图好玩,才叫了他几声,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居然直接起身,动作仓促间还带倒了一把椅子。
父亲看了过来:“怎么回事?”
我怕被父亲责骂,赶紧低下头,余光瞥见元白微的手紧紧攥着,用力到指尖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然后他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