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了,所以他失望了。
元白微虽然自己有宅邸,但为了方便讲学,一直住在书院里,只有两个下人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我闯进去找元白微的时候,下人正把一箱箱书抬到书院门口的马车上。
他们看到我,都放下手里的事迎了上来:“小少爷,您来了!元大人正在和林公子议事,要不您在隔壁稍坐一会儿,等林公子一出来,小的就帮您通报。”
我不以为然:“元白微和林景鸿吗?他们能有什么事要议?”
然后我不顾下人的阻拦,径直踹开房门,元白微和林景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隐隐流露出对峙的意味,好像刚刚爆发过一场争吵。
我很想问他们在吵什么,但心里明白,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原因。
林景鸿看到我,把按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去,勉强对我笑了一下:“殷殷,你怎么来了?”
下人为难地和元白微请罪:“元大人,我们拦过小少爷了,但是他……”
元白微打断他们:“你们出去吧。”
我坐在元白微对面,林景鸿也重新坐下来,若无其事地为我斟了杯茶:“殷殷,前几日就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痊愈了。”
我好几日没见到林景鸿,不由多看了他几眼,除了形容消瘦几分,他和往日并没有太大差别,依旧温柔体贴,让人如沐春风。
“——那你呢,事情解决了吗?现在你可以出府,是不是就代表没事了?”
林景鸿不想让我担心,便安慰我:“差不多了。”
我其实还有很多话要和林景鸿说,要问清楚他为何抗旨,还要在他面前为李悬说几句好话,看看能不能帮他们讲和。
但我和林景鸿还来日方长,元白微又即将远走高飞,我只能先把林景鸿的事放到一边。
我转过头,冷着脸问元白微:“你是不是要去西南?”
元白微说:“是。”
“什么时候决定的?”
“很早之前,比你想象的还要早。”
“那好,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脸面,问出了那个很像在自作多情的问题。
“之前你说过,要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总觉得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但后来你就对我冷淡了。
“是不是在那时候,你知道了自己要去西南的消息,不知道自己几年才能回来,不想耽误我,才故意把我推开的?”
会不会连宋从安,也只是他的一个幌子。
不然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
这次元白微没有立刻回答,好像在经历着极为艰难的抉择,眼底也晦暗不明,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过了良久,他才垂下眼睛,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被他的两个字彻底击破,变得七零八碎。
明明我只是不想错过,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变成了自取其辱?
我觉得很讽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走到他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一耳光。
“混蛋!你赶紧滚去西南吧,听说那里条件恶劣,最好你能死在那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元白微的脸被我打得偏过去,片刻后,白皙的肌肤上就浮现出几个鲜红的指印。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像上次一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只是垂着眼睛,始终没再看我一眼。
我转身离开,林景鸿看了看元白微,犹豫着追上我,到了门口的时候,元白微在我身后淡淡道:“等你的生辰过了,我再走。”
明日便是我的生辰。
“好啊,那你可要准时到。”我说:“因为我要送你一份礼物。我早就想好了。”
“你要送他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