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一圈,始终见不到人,不得不先上去换一口气,这时,眼角忽然看见红光一闪,连忙转身过去。
四目相对,顾易的脸离他很近,水波之下,顾易发丝漂浮,脸色苍白,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正如一个过分艳丽的水鬼。
随后,他伸出手,狠狠向他拍出一掌!
这一掌的威势前所未见,甚至隐含一股令他心惊的力量,掌风在水中推出一道强劲的水浪,兰危连忙出掌相抵,《千秋寂》自然而然流露出,两相碰撞,河水激荡,“砰”地一声震开一道巨大的漩涡。
……
“咳……”
顾易趴在岸边,咳嗽两声,抓住一把芦苇勉力爬上去,上岸后便再走不动,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在水下最紧急、几乎要没法呼吸的时机出手,果然逼兰危使出了《日月行》,结果依旧是不分胜负。
但打成平手就已经算他败了,兰危末学后进,修为更低他半步,也能依靠《日月行》和他打成平手……真是不讲道理。
《千秋寂》的威力到底能不能比肩《日月行》,恐怕连玄青本人都难以定论,原著里的顾逸修习的又只是残卷,不是完整的《千秋寂》,后来还走火入魔,自然没有可比性。
现在他们两个同一时间开始,分别修习两卷,这次第一次正式以《日月行》与《千秋寂》交锋,目前看来,似乎还是《日月行》更略胜一筹。
看来要赢兰危,还是比他想象的更难。
那一掌耗尽了他全部力气,他又不太会水,方才折腾得筋疲力尽才上岸,连动下手指都没有力气,又想到往后需得昼夜苦练,恐怕才有可能追上兰危的脚步,更觉心力交瘁,躺着喘息,不肯再动一下。
兰危比他好不到哪去,紧跟着他从水里爬出来,上岸后跪坐在顾易身旁,宛如雪砌玉雕的脸上寒意笼罩,白得没有一点温度。
“你有病么?!潜在水下那么久,就为偷袭我一掌?”终归越想越气,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一旁顾易的衣领。
顾易笑了笑,果然还是年轻时候的兰危,会被人激将,也会在被惹恼后生气。
顾易并不在意他的的心情,用力拂开他的手,懒洋洋道:“结束了,咱们休战,撒手。”
兰危虽会觉得他方才用的功法古怪,但他自己所用的都是《日月行》,哪敢去深究顾易。
况且顾易家学渊博,有点保命杀招也不稀奇。
所以顾易丝毫不担心他怀疑什么。
兰危似乎真被他气到了,浓睫低垂,上面还挂着细小水珠,对他冷然道:“师兄说打便打,说休、便休么?”
顾易嗤笑:“不休你现在还有力气打?”
兰危翻身,坐在他的腰上:“谁说没有?现在胜负未分,师兄还有什么招式,我们继续。”
顾易见他如此狗胆包天,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一拳砸过去:“滚下去。”
拳头被兰危一把握住,兰危低头盯着他:“一开始说好只是试招吧,师兄为何如此认真?”
顾易发狠,用力起身,将他推开,按倒在地:“你方才难道就不想赢么?”
兰危抓紧他的肩头,又将他按了下去:“师兄方才说我和上山之初没有区别,现在呢?”
果然还是介意这个。
顾易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一边喘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故意笑得狂傲:“没有区别,你永远都会是我手下败将,以前,现在,以后,都是,永远是!!!”
兰危冷冷讥讽:“除非你只会刚才那样,暗算,偷袭,不择手段。”
顾易一记左勾拳,狠狠砸在兰危下颌:“这样才叫偷袭。”
兰危立刻回击,将顾易按下去,出拳打在他脸颊。
顾易同样毫不犹豫,伸手打回去,两人俱已力竭,连下拳都没有多大力道,偏偏都不肯服输,在芦苇丛里滚来滚去,压弯一片芦苇。
“谁是手下败将,师兄还不清楚么?”
“呵,若不是我方才手下留情,你现在还有力气同我大放厥词么?”
“师兄偷袭也是手下留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