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香雪今日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所幸现场大多是自己人。但是毕竟人多口杂,想要像以前一样保密,自然不可能。
她本想着待她日后所图成功,必定不可能有人有胆子非议她,没想到这些魔修竟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也露出想要进军中原的意图。
贺兰游既恨魔修胆大包天,又恼怒他们害她娘当众出丑,想要上前挑战对方,又心知肚明自己打不过,未战便怯了几分,忍不住拉住贺兰香雪道:“娘……”
贺兰香雪脑子里却还在想另一桩事:这些魔修既然是来阻拦自己的,又为何又去攻击壁水貐?难道他们不知道,杀了壁水貐,正是在帮她?还是准备等壁水貐死后,再向现场的人动手?为何不干脆等他们先杀了壁水貐,再来捡漏?
贺兰游还在向娘亲祈求:“这些魔修一派胡言乱语,故意毁坏正道修士的名声。娘你赶快出手,将这些人通通赶走。”
贺兰香雪知道这个儿子被自己养得太好,不像自己当年,什么都要靠自己去算、去抢。他生来应有尽有,富贵乡里长大,除了依靠自己,还能有什么用?
她叹了口气,无视了儿子的话,目光不自觉地,又投到了兰危身上。
“口出狂言,真当我正道无人?能任由你们胡作非为?”一旁,雪千里已冷冷接过秦鬼面的话。
她因玄青与钟离非的恩怨,与魔门素来是仇恨最深的,加上性情刚毅寡合,一旦认定的事,便一条道路走到黑,从来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必要之时,哪怕以身殉道,也是在所不惜的,更别提在意别人的性命,所以哪怕目盲,面对魔修,也不肯退让半分。
阴三癸同样语气冷漠阴寒:“你一个瞎子说这种话,才是口出狂言!”
雪千里立即足尖一点飞过去:“杀你,闭着眼睛都可以。”
两人当即动上了手,场面愈发混乱,含笑与秦鬼面却毫不在意,后者幸灾乐祸道:“老三,你看你,没事挑衅圣女做什么?教主能惹的人,你也能惹么?”
阴三癸自然不敌,很快便落下风,却在打斗之中,发现了一个熟人也在这里,好生惊喜,也不再恋战,径自向兰危飞去,伸手一抓,便抓上兰危肩头。
兰危虽然闭目打坐,但已察觉到逼近的危险,更别提还有精灵大声提醒。
他伸手一拦,格开阴三癸的手,呼吸之间,两人便已交手数下,阴三癸阴森森道:“今日你插翅难逃,乖乖跟我回去。”
兰危却非昔日之兰危,说话之间,他已睁开眼睛,这下招式愈发激烈,阴三癸知道雪千里瞬移便至,心中着急,见怎么也拿不下兰危,目光便转向一旁的精灵。
对上他目光的顾易:“?”
他反应极快,就在对方抓过来时,立即扬起翅膀,准备飞走。
却没想到翅膀漏风,一下没飞起来,下一刻已被阴三癸抓住翅根,他恼道:“你打他就打他,抓我做什么??!!”
阴三癸:“拿你逼他就范。”
顾易正想嗤笑:“你真是想多了……”
便见兰危淡淡:“放下他,我跟你走。”
顾易错愕回头:“????”
他今天吃错药了??
阴三癸计划得逞,正要用顾易交换兰危,下一刻,雪千里自远处发来三枚冰棱,直刺向兰危。
他既不能松开顾易,又不能让兰危死在眼前,直接抓着顾易的翅膀,便飞上去单手打开冰棱。
然后,就这样一直抓着顾易,一只手与雪千里对战。
他生死一线,自然也不会在意手上顾易的死活,时不时便将他抓来挡一挡刀,顾易第一次给人当活盾牌,气得银牙咬碎,原来天底下还有比兰危更可恶的狗东西。
他可以将身躯变小,但是命门被拿住,再小也没办法脱离控制,反而给对方省力,只能变作不大不小的样子,全神贯注躲开雪千里的攻击。
兰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冷声向阴三癸催促道:你先将他放下。”
阴三癸也觉得左支右绌,拿着顾易确实麻烦,但却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走,正好飞到了含笑面前,伸手一扔,将顾易扔向含笑。
顾易本想趁机飞走,一道白绫却立即缠来,已将他绑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