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隔壁床家属说:“今天是大主任查房……”
边重楼几人准备往外走,门外的医生已经哗啦啦进来一大群,为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男医生,应该是刚才隔壁床家属说的大主任,他身后也是清一色戴着口罩的高大男医生,走路带风,颇有种大佬出街的气势。
“快出、快出!”刚才的男医生催促病房里的家属。
为首的大主任已经开始问靠近门口那个病人的情况。
边重楼低头往外走,在与大主任错身的时候,肩膀撞到了主任身后的一个高大的医生。
“抱歉。”边重楼道歉的同时抬头,却正对上了口罩上方一簇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盯住边重楼,只一瞬似良久。
“没关系。”医生的声音已经到了边重楼身后。
这是……廉松节!
边重楼后悔,刚才还跟这家伙说了抱歉。撞到他?早知道就该狠狠踩他两脚!
楼道里站了的都是这个病房的家属。
边重楼看看护理站天花板上挂着的电子表,8:45得抓紧时间办手续开证明,他下午还有个庭要开。
他转头去看病房,在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廉松节站在那里背着手。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大学,他们法大和医科大篮球赛,两队打那一场篮球。
他感觉廉松节比大学时长高了一点。边重楼身高差不多180,刚才和廉松节对视,感觉他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应该在185以上。
他盯着病房门口,好等医生出来再进屋和吴律师聊聊。
这时有两个女孩子咬着耳朵从他跟前走过去。
“今天大查房,主任们都在,廉主任也在,他超帅……”
廉主任。是啊,上次群里一个同学说他家里人骨折来找廉松节,说廉现在已经是骨科副主任了。
边重楼很认真地观察廉松节。
他墨眉若刀裁,眼尾翘起分明一双瑞凤眼,内双的眼皮让人看着有股少年气,鼻梁高挺隐入压紧的口罩内。他身材高大,很普通的白大褂在他身上都显得肩宽腰窄风度翩翩。
他发型非常利落,两鬓头发稍短,用发泥打理成三七分,光滑的额头丝丝碎发为整个发型平添几分生动,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偶然得之。
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大学时候更加沉稳,边重楼看来,这家伙如今更加“心机深重”。
边重楼腹诽之时,听到病房里传来廉松节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不疾不徐:“说了不让鲜花进病房,三床吴芳家属进来下,把花拿走。”
一个年轻男医生跑出来,皱着眉头朝着外面的家属道:“快!三床吴芳家属,赶紧把鲜花拿走。之前说了不准把鲜花拿进病房的,你们干什么?”
边重楼离得最近,他上前道:“是我送来的,没人和我们说过,探病送鲜花不是很正常?我还没见过哪个医院有这样的要求呢。”
他说话时目光紧紧盯住廉松节。
病房内外安静了一瞬,大主任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只看了这边一眼,就继续问起病人情况,一旁的管床大夫和病人在回答。
廉松节看着门外的人,拿起床头柜上的鲜花快步走了出来。
“你没见过的事不代表不合理。我们科室病房里不准送鲜花的理由有二。第一,有病人可能花粉过敏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第二,花束中可能有铜绿假单胞菌或者其他细菌可能对患者的伤口造成感染危及生命。让你抱着花进病区,是我们没看住,但现在你知道了,请把花拿走。”说着他把那束鲜花递在边重楼面前。
冯浩辰趁着查房去了趟往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高大的医生,正拿着一束鲜花给他师父。
他师父还快速接了过去,脸色十分难看。
活久见,他第一次见他毒舌师傅,在别人面前一言不发露出那种表情。
待他走近才发现那束花是他买的,刚才还摆在吴芳律师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