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地库,边重楼的心情却不太妙,甚至非常烦躁。
昨晚是廉松节送他回家的!
拐出小区,车停在路边,在路边的咖啡店点了杯拿铁外带。等咖啡的时间,他脑袋里才闪现出一些昨晚的片段。
他一直以为自己昨晚是做了梦。梦里的人他看不太真切,不知道是那个经常在梦中出现的梁谦还是廉松节,他似乎是梦到有人在……在抚摸他。
可是究竟是梦境还是真的发生的,就很难说了。
梁谦已经去世多年,唯一能找来对质的只有廉松节。可他总不能现在打电话去问廉松节,说:你昨晚送我回家了?你是不是摸我了?
淦!廉松节一定会觉得自己有大病。
早晨咖啡店里坐下来的人不多,他取了咖啡走到他刚才等咖啡的桌前,直接拆掉外带的纸壳,扒开盖子猛罐两口。路过的服务生看他的样子愣了一下,问他是否需要帮他把桌上的纸壳子收走。他尴尬地点点头拿着咖啡出了门。
来到律所,路过开放办公区,实习律师和合伙人以外的律师在这个区域办公。
边重楼一路和同事们打招呼,看到了肖瑞娜。
肖瑞娜也看到他,想起身,但边重楼朝她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后者会意点点头继续办公。
边重楼扫了一眼冯浩辰的位子,他正在敲键盘。
“辰儿,进来我办公室一下。”边重楼路过冯浩辰办公桌旁敲了敲他的桌面。
边重楼坐在办公桌后,把咖啡几口喝完纸杯扔进垃圾桶。
冯浩辰敲门进来:“师父,您找我。”
“坐。”边重楼指指他对面的椅子,顺手打开电脑:“刚才看你在那儿奋笔疾书,今天处理什么事?”
“在看唐苗苗那个仲裁申请书。记个笔记。”
边重楼点点头:“马上就考核了,准备得如何?”
冯浩辰顿了一下,抬眼看看边重楼,又低下头:“就那样吧。”
“就那样是哪样?一年了,你现在什么情况?”
冯浩辰被问懵了:“没什么情况啊?”
“胡子留一块儿,留给明天刮?”边重楼朝他下巴指指。
对面人立刻抬起双手摸自己的脸,好一阵终于在下巴右侧摸到一绺胡子,脸上立刻红了。
“因为你同学的事吗?”边重楼开门见山。
冯浩辰惊讶地看着边重楼,两人对视片刻,冯浩辰垂下了眼睛,盯住自己交叉的双手。
“我当初应该硬带着她来找你的,应该……”
边重楼没说话就那样听着。
“你说不要介入他人因果,我当时觉得确实我没有任何立场,可是……”冯浩辰声音不复沉稳:“可是就是因为我没有坚持,所以她才……师父,有句话我认为你是错的,你说不要介入他人因果,可是那样独善其身,会让人觉得冷血,不是么?”
边重楼心中一凛,他从业这些年,没想到冷血两个字会从同行嘴里听到。而且还是他徒弟对他说,他冷血。
师父的沉默,让冯浩辰觉得觉得是自己的话说过头,他想挽回一下,却听对面的人先开了口。
“我没有立场去让你立刻忘记你的同学。但你是法律人,刑法上我们讲究因果关系,造成她去世的原因里,你没带她来打离婚官司并不是异常的介入因素。
你说我冷血,那么就我所能理解的感情上讲,她和别人结婚就证明她爱的人不是你,即使她婚后过得不幸福,那也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