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七星垂下七道紫气,与玉玺腾起的赤龙交织成衮服披在寇仲肩头。
宋缺割掌滴血,血珠在半空凝成山河社稷图,图中南疆十万大山突然活化,每座峰顶都立起破佛碑。
向雨田突然扯碎虚空,抓出把浸透佛血的五色土洒向岭南。
泥土遇风即长,化作三百尊兵俑,俑心处嵌着的正是烂柯寺在南疆埋下的因果种。
苏恒并指为剑,离火剑气将兵俑熔成镇国鼎,鼎身浮现大隋十三州舆图,每处佛寺都在图中燃起离火。
当宋缺饮下盟誓酒时,杯中突然映出苏恒背后的诛仙剑影。
四道横亘天地的剑气中,隐约可见烂柯寺七佛陀在阵中哀嚎。
向雨田把玩着从宋缺刀鞘抠下的佛门镇魂钉,突然捏碎成粉洒向岭南方向:“秃驴们在南疆埋了三百颗因果种,明日记得带兵去挖。”
寇仲按着突然发烫的玉玺,感受着南疆地脉传来的震动。
他望向苏恒的目光炽热如初见时的扬州少年,却见那袭青衫已倚栏远眺,手中把玩的正是烂柯寺方丈的九环锡杖——杖头悬挂的,赫然是李世民临死前攥着的半块虎符。
……
大隋皇朝,烂柯寺。
千丈佛殿通体鎏金,九重飞檐上悬挂的青铜风铃刻满《华严经》,晨风掠过时经文如活物游动,发出“沙沙”的诵经声。
明真首座枯槁的手指抚过金刚座扶手上的血纹玛瑙,那暗红的纹路突然扭曲成苏恒持剑踏碎帝踏峰的虚影,他眼角抽搐,掌心佛光暴涨,“咔嚓”捏碎了一串百年菩提念珠。
“此子竟真敢来?”他声音如金铁摩擦,震得殿内四十九盏长明灯齐齐摇曳。
香炉升起的紫烟在空中凝成苏恒与向雨田把酒言欢的场景,十八尊罗汉金身突然齐睁佛目,眸中射出金光将虚影绞成碎片,残影中爆开的火星竟化作三百个跪拜的武者虚影——皆是百年来被佛门削去武道根基的天骄。
明尘首座赤足踏过地砖,七百颗舍利在足底泛起涟漪。
他枯指划开虚空,一条金色长河奔涌而出,河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武道金丹。
“看见了吗?”他冷笑指向长河中心被佛印镇压的星辰,“这苏恒本该是其中一粒尘埃!”
河面突然掀起巨浪,显现出苏恒在战神殿接受传承的画面,却被七道佛光锁链死死缠住。
明心首座在地宫深处睁开法眼,三千六百级台阶下的七佛灭罪大阵轰然运转。
阵眼处七颗舍利绽放血芒,每颗内部都囚禁着李阀嫡系的生魂,那些生魂的面孔在舍利表面扭曲嘶吼,却被《楞严咒》经文烙成道道血痕。
“时辰到了。”他沙哑的声音穿透地层,整座烂柯寺突然下沉三丈,十八座浮屠塔破土而出,塔身刻满的渡亡经正在吸食方圆千里的灵气。
十八尊陆地神仙圆满的罗汉金身突然活化,体表鎏金剥落处露出暗红血肉。
明真咬破舌尖,一口金血喷在为首的降龙罗汉眉心:“去!”
那罗汉手中伏魔杖突然暴涨百丈,杖头镶嵌的佛宝“咔嚓”裂开,露出内里李渊被抽干的头颅。
三百道怨魂从头颅七窍钻出,在空中结成遮天蔽日的“卍”字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