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皠其人,她们只在宴上见过几次,听闻其文采风流,已中了解元,不久后就要上京,提前准备明年的春闱,众人都说他非池中物,想必能光复逐渐落魄的江氏一族。
她们与江皠不甚熟稔,倒是更熟悉他的弟弟些。
那日贺之盈在沈若真举办的赏花宴上救下的女娘施计欲与之定下亲事的郎君,正是江皠的弟弟,江家二郎江皓。
二人今日本就为了采荷而来,无意牵涉他人宴会。
贺之盈正欲开口推拒,那管事许是察出了二人的想法,又道:「我家郎君今日也是为了赏荷,才叫上了一众娘子郎君们围湖赋诗咏荷。恰巧娘子们今日也有缘来此,既有缘分,不如上岸坐坐,娘子们兴许还能赢些彩头。郎君已备下醇酒招待二位娘子,若娘子们实在觉得无趣了,再离开也不迟。」
一番说辞客气殷勤,二人竟不好出言拒绝了,毕竟江家虽没落,但在济江也是百年大族,她们也不便拂了江家颜面。
沈若真开口道:「那我们便去看看,若我们想走了,你也莫拦着我们。」
那管事热诚笑着,「这是自然,娘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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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先前为摘荷采莲,早已泛离亭子甚远,与之相对的,离那对岸就近了不少,划了片刻便上了对岸。
管事将她们引入席间。
那座首的江皠她们是不识得,但他今日广邀众人,席间倒有不少与沈若真和贺之盈相熟的女娘郎君们。
「若真,之盈,这般巧。」有女娘同她们打招呼。
座首的锦衣郎君温润如玉,气质出众,见管事带人前来,立即起身迎接。
「江某见娘子们泛舟湖上,便起兴邀娘子们入宴共乐,望娘子们莫要怪罪江某唐突。」说着作了个揖。
「江公子言重了。」贺之盈客气道。
江皠望向贺之盈,笑道:「娘子们楚楚不凡,不知是哪家娘子?」
有郎君上前来帮两方做着介绍,「这是贺家娘子和沈家娘子。贺娘子,沈娘子,这是江家大郎江皠。」
两方正式见礼。
江皠已命人添好席位,立即命下人带二人入座,他回到座首,为二人介绍,「贺娘子,沈娘子,今日湖中风光甚好,甚宜曲水流觞,江某打搅了娘子们摘荷雅兴,若娘子们作不出诗也不打紧,由江某代饮,若娘子们拨得头筹,也可挑样彩头,江某准备的彩头简陋,望娘子们不嫌弃。」说罢对贺之盈二人笑笑。
席间一郎君笑着反驳道:「阿皠,若你都拿不出好彩头,那我们便更拿不出了。」
江皠只是谦慎微笑,俊美的一张脸可令雪融冰消。
沈若真朗声道:「江公子客气了,那便开始吧。」
第一回落在了江皠面前,江皠一向才名出众,作诗于他而言不过信手拈来,席间众人都揶揄道江皠今日的彩头怕是又要带回家中了。
第二回,那酒杯又随着湖水缓缓留下。
接下来竟是连着三回都徐徐地飘到了贺之盈面前停下。
贺之盈见那酒杯又停在她面前,顿感头痛,暗想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她于诗词一道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谈得上没有天赋,先前作了两回诗已是掏空她腹中墨水。
她对着那湖中娉婷婀娜的清水芙蓉,当真是作不出一字了。
女娘微微拧起秀眉,一副惆怅模样。
「贺娘子作不出了,阿皠快饮酒。」几个郎君见她支吾半晌,连忙转头起哄起先前说要代二位女娘饮酒的江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