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声晚面露遗憾,她还挺喜欢这位江南来的贺娘子,语气惋惜,「好吧。」
同方声晚等人挥别后,贺之盈行色匆匆,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见她转眼间便消失在视线之外,谢雨萝喃喃:「看来贺娘子还真是有要事在身。」
谢雨萝收回目光,侧首对一旁的容恂道:「三表兄,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却见容恂盯着远处出神,将她的话忽视了。
谢雨萝暗忖,这是在盯着贺娘子?只得再高声唤道:「三表兄?」
这才将容恂唤回神来。
容恂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眉眼带着柔和笑意,忽道:「这贺娘子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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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厢的贺之盈恨不得即刻回府,拼命催促着车夫将马御快些。
待回到朱府,便径直往小院里走。
「表姐!表姐!」
鹅卵石路上忽的传来朱暮蝉的声音,但贺之盈却丝毫未觉,直到朱暮蝉行至眼前将她拦住,她这才注意到表妹已经唤了自己多回。
她居住的小院与朱暮蝉的毗邻,朱暮蝉此刻恰巧准备外出,便撞上了刚巧回院的贺之盈。
她观察着贺之盈的神色,疑惑道:「表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失神落魄的?」
贺之盈摇摇头,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扯开话题道:「没事,小蝉,你要出门么?」
朱暮蝉也未多想,只当是贺之盈在想事想得出神,转而接着她的话道:「我正准备出门挑些首饰,过两日小宴用呢。对了,那日表姐你不如与我同去?你刚来京城,正好结交些朋友。」
贺之盈下意识便想拒绝,但念及东宫中虎视眈眈的那位,拒绝的话在嘴边收了回来。
「好。」
朱暮蝉笑眼弯弯,「那表姐,我先走了。」
「表妹慢走。」
挥别了朱暮蝉,贺之盈望着鹅卵石道旁道湖面出神。
望见湖上的莲花,她竟不自觉想起那日幽暗寝殿中,重重帷幔旁。
那人一手握着她的脖颈,一手拽着她的腕子不令她逃脱,眼中幽深地弥漫流转着几丝情意,令她险些就要陷进去。
他低声同她解释并非是看不上她的荷花,而是见她给江皠送荷。
贺之盈想着想着忽地气恼起来,那也不该就那样将她苦苦采的荷花丢了。
不过,他又是为何不喜荷花?她隐约记得,容恂的生母菡妃喜爱荷花,所以皇帝给她赐封号「菡」,莫不是因为这个?
「娘子?」紫锦小声道。
她摇摇头,将脑中的想法都挥出去。
罢了罢了,他如何又与她何干,索性等她与旁人定了亲,日后便再无交集。
在湖边伫立片刻的女娘不再去看那绽放芙蕖一眼,提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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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不如济江多雨,已是艳阳高照数日,但忽的在今日下起雨来。
但小宴帖子已发,也不便因雨之故便取消,只是将原本设在室外的小宴改为了听雨品曲的「赏雨宴」,不过此举反倒引起了一众贵女郎君的新奇欲。
朱府青瓦之下,出现一个着雪青的纤瘦女娘,一把绘着西府海棠的纸伞撑在她的头顶,在雨水的沾染下更加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