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打断道:「没什么留恋的?」
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神色已是阴晦极了,眸色如化不开的浓墨,翻涌着几丝怒火,「那我呢?」
贺之盈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喃喃道:「殿下……」
手中忽地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过去。
她脚步踉跄着往前,尚未反应过来,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还下意识地缠上了他的脖颈。
他扣着她的腰身,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面色不虞极了,这些日子来,贺之盈还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他质问道:「你就不留恋我?」
「我……」
她心中慌乱极了,她不敢去想他话中含义,他这是……这是在同她剖明心迹吗?
他语气又温和下来,一双墨黑的眸子紧紧勾着她,诱哄道:「你不舍得走的,对不对?」
贺之盈此刻心中一团乱麻,但似乎……只要她一想日后或许会与他再无干系,心口便泛起一阵酸麻。
或许真如他所言,她不舍得走?
还未等她想明白,面前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忽地在眼中放大数倍,已历经人事的她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地闭起了双眼。
但那湿热之感却迟迟未传来。
她疑惑地睁开双眼,便见他停在她面前几寸,她就这般骤然地撞入了他流转着无限情欲的眼眸之中。
她慌忙地想推开他,此时腰间却是一紧。
迟迟未至的潮热情意在此刻纷至沓来,她的唇瓣被他紧紧含住,口中游入一条湿滑的藤蔓,缠绕着她的舌尖,在她口中搅动着风浪。
也不知是谁先失控的,又或是在一片混乱之中,他们仅凭着本能作出反应。
拔步床吱呀响动了许久,方才歇了声响。
床前一地凌乱。
贺之盈刚从惊涛骇浪中缓过神来,被他紧紧锁在怀中喘着气。
上回是中了药,那这回呢?这回他们分明都清醒得很,但还是做了那般亲密的事。
情浓之时,她更是紧紧抱着他的肩不放,不住地主动献上红唇。
而此刻,他们都未着一物,她的心口紧紧贴着他的,甚至能感受到他尚未平复的心跳。
他冷不丁道:「你知道上回我中的是何药吗?」
他兀然提起了上回之事,让贺之盈一时未反应过来。
只听他在她耳边轻语,「是一味叫『心眠』的药。」
贺之盈茫然地抬起头,「心眠?」
容惟眼中仍带着几分未消散的情欲,「这药只对心动之人有效,越是动心,便越是动情动欲。」
轰——
眼前仿佛劈开一道闪电,她将他这句话在脑中瞬间转过百遍,愣道:「你……」
他低头在她汗湿的额发上落下怜惜一吻,「或许你那夜才第一次见我,可于我而言,却不是。」
对上她震惊得怔然的眼神,他语气变得更加缱绻,「我早就听闻,济江来了位女娘,调香弄花很是精通。后来在嘉乐处无意闻到了你送她的香,才知此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