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郎君这回反应倒快,直接避过她欲夺物的手,双手迅捷地别在了腰封之上,还顺手将他那佩戴多日的玉佩取了下来,收进衣襟中。
那兰草玉佩同他腰间佩戴的瑞鸟纹银香球,分别垂在腰腹两侧,更衬得他清雅俊逸。
容惟上前一步,声音微微带着些嘶哑,「你便是去取这个的?」
贺之盈哭笑不得,坦诚答道:「自然,」又偏头反问他,「不然你以为我是去做什么的?」
郎君剑眉微拧,「那江皠呢?」
女娘无奈道:「出来时撞到了,他寻我帮着挑挑他母亲的生辰礼。」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郎君却依旧面色不善。
贺之盈凑上前去,挺翘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他的,笑得明洁,「兰衡哥哥,你很在意吗?」
一双透净的眸子还闪烁着观察捕捉着他的神色。
她的唇就距他的一寸距离,这般贴近,昨夜昏黄灯火旁的唇齿交缠不约而同地闪回在二人脑海中,二人皆是神色微变。
郎君喉头微动,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偏过头去,依旧否认,「想多了。」
女娘也略微羞涩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了一声,也消了与他辩驳的心思,「但愿如此。」
看着她后退的步伐,郎君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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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月海楼出来,郎君脚步轻快不少,未过多时便回到了风竹院。
「殿下,您回来了。」
容惟掀袍坐下,倒了杯茶,茉莉茶的香醇气息顿时弥漫在空中。
他浅啜一口,开口问道:「如何了?」
长风递过几页纸,「殿下,有嫌疑的官员都在这上边了。」
容惟接过,目光迅速扫过,一边冷笑道:「我这弟弟还真是厉害,染指盐铁,勾结节度使,现下都将势力渗透到禁中了。」
长风鄙夷道:「可惜棋差一招,派人杀殿下不成,反倒撑不住我们的刑讯。不过那杨标如此嘴硬,我们费时费力多日才套出这一条模棱两可的消息,倒是忠心得很,也难怪三殿下派他前来。」
容惟已将那几页人名粗粗扫过,「待会我会圈出几个人名,立刻给京中传信,先查他们。」
「是。」长风应下后,又察觉到一丝不对,疑惑道:「殿下,那我们何时回京,证据不是收集得差不多了吗?」
按计划本该还有三四日才能回京,但未想到事情进展出奇的顺利,杨标也吐出了有用的信息。
在济江的证据已收集完毕,京中那带着人皮面具的假太子已瞒了一月有馀,实在没有再滞留济江的理由。
郎君将白瓷茶杯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没有接话。
长风面色一滞,逐渐察觉出缘由,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事态紧急,若您再不回去,三皇子再在圣上面前谗言几句,令得圣上对您起疑就不好了。反正您同贺娘子已说定了,待贺娘子养好腿伤后便会启程上京了,来日方长嘛。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长风的苦口婆心换来了自家殿下的一记眼风。
容惟沉声道:「收拾收拾,明日启程。安排好人马护送杨标等人,将他们毫发无损地送达京城。」
长风领命,「是。」
「等等。」